公民社会始于公民自觉 – 纵览中国-China In Perspective

<?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o:p></o:p> <o:p> </o:p> 《世界人权宣言》发布迄今已有六十周年，中国政府签署《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也已整整十年。但由于人为的阻挠，该公约到目前为止还只是一纸空文，因此中国公民在享有自身权利方面依然受到种种限制，也始终无法建立真正意义上的公民社会。近期，由首批303名中国公民共同联署发表的《08宪章》，则以民间自发的形式和自觉的行为，再一次明确表达了国人追求民主、彰显人权、推行法治、呼唤宪政的信念，也完整而清晰地宣示了未来公民社会所持的理念和将去践行的目标。<o:p></o:p> <o:p> </o:p> 公民权利源于普世价值所昭示的个人生命固有的尊严，公民社会则始于每个公民对自身权利的觉醒和践行。早在1812年，黑格尔就在《法哲学》一书中明确将公民社会界定为外在于国家的部分，自此以来公民社会就一直被视为是与政治国家相独立的公民的自主空间，是国家民主得以运行的社会基础。然而自1949年至今，中国的百姓除了完全效忠和顺从于统治者的意志外，任何对政府的质疑、对体制的不满，都会招致无情的整肃。较远者如“反右”、“文革”到“六四”， 当下则是对自由知识分子和维权人士的软禁、殴打、关押，凡此种种无不是以国家暴力在压制公民社会的成长。<o:p></o:p> <o:p> </o:p> 对一个集权社会来说，向来只有臣民而无公民，只有可以不受约束的国家权力而无不可侵犯之人权。以爱国主义为名推行党文化一家之思想，以集体主义至上剥夺个人利益的主张，以官权的肆意妄为垄断社会资源的分配，甚至不惜以各种残酷手段打压来自民间的任何异议，这已为中国近六十年以来的历史所反复证明。好在既往的历史又无不表明，每一次官权的打压，都只会在更大范围内促进民间公民意识的觉醒，并使之呈现更加顽强的姿态。<o:p></o:p> <o:p> </o:p> 这些年，一群风烛残年的母亲，为了死在天安门下的孩子，苦苦寻求着真相；一批拒绝犬儒的学者，始终坚持独立思考，并不断发出不同于主流意识形态的声音；一些坚信只有法治才能维系社会公平与正义的律师，通过积极介入的方式，在现有制度的渠道内，谋求着司法的独立和公正；还有越来越多的普通百姓，也会在自身权益受到侵害时不再逆来顺受，而选择奋起抗争，也许他们最初维护的仅仅是自己个人的权益，但由于正当的诉求遭到一次次蛮横的拒绝，使他们也越来越多地会从社会制度的层面去认识自己的遭遇。同时，互联网的普及，更是对公民社会的形成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虽然只是一个虚拟的空间，虽然大多数人还处在匿名的状态，然而每当重大的公共事件发生时，能够自觉行使公民对公共事务表决权的人中，从不缺席的就是网民，但凡近年来在官权因民意而作出退让或妥协的事件，我们都可以看到网络民意所起的作用。<o:p></o:p> <o:p> </o:p> 政府行为应该是经过民意授权的行为，公共决策更应建立在公民广泛参与的基础之上，这些早为现代文明所公认的基本准则，在一个集权社会却明显地被执政者所排斥，并有意识地将之隔绝在民众的认知范围之外。由于缺乏公民参与公共事务决策和监督公共权力运行的有效机制，党国不分、公器私授、权力寻租等已经成为这个国家政治生活和经济活动的常态。更严重的是，由于载入宪法的公民言论、结社、游行示威等自由形同虚设，因言获罪、以言治罪的现代“文字狱”时有发生，任何自由思想的传播都可能面临专制意识的禁锢。同时，单向度的经济改革造成了越来越多的分配不公，又缺乏纠错的诚意和机制，常常引起民众自发的抗争，社会的暴戾之气也因此而日渐浓厚。<o:p></o:p> <o:p> </o:p> 回顾即将结束的2008年，从边远的藏区到内地小城，甚至到向来以文明和繁华自夸的都市，大多数的群体性事件都带有明显的暴力色彩，无论是民族矛盾还是与民争利引发的官民冲突，无论是一个青年杀了六个警察还是六个警察杀了一个青年，都以流血而告终，似乎只要是矛盾就都可能演变成仇恨，又只有依靠杀戮才能够去平息。<o:p></o:p> <o:p> </o:p> 任何社会都是由不同的利益群体组成的，不同的利益之间有冲突本也是正常现象，但如果利益的冲突不是通过一种和平的法治轨道来调节，如果官民之争最后都要靠流血来解决，如果多元、开放的声音总是遭到诋毁和压制，如果尊重、宽容、互动的理念始终不能主导矛盾的化解，这样的社会显然已到了理性行将奔溃的边缘，而一旦社会失去理性的支撑，也就难有所谓的进步与和谐。从这个意义上说，《08宪章》的公布不仅是民间对官方的再一次呼吁，更是一次自我的警醒。<o:p></o:p> <o:p> </o:p> <o:p> </o:p> <o:p> </o:p> <?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smarttags" /><st1:chsdate w:st="on" IsROCDate="False" IsLunarDate="False" Day="9" Month="12" Year="2008">2008年12月9日</st1:chsdate>写于上海<o:p></o:p> <o:p> </o:p> 附记：此文写于世界人权日之前和《08宪章》公布之际，写此文时又惊闻<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刘晓波">刘晓波</st1:PersonName>博士在北京被警方刑事拘留。<o:p></o:p> <o:p> </o:p> <o:p> </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