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本届诺贝尔和平奖由奥巴马爆冷获得,国际舆论议论纷纷。不少人认为这份殊荣对他来说是到得太早了。本港一家大报在社评中,更称这位上任才九个月的美国总统获奖,“起码在下列四方面使人有所保留”:</P> <P>一是“奥巴马现在推动的政策,许多仍然停留在理念和主张阶段”;二是其政策主张“能否一以贯之,相信奥巴马本人也不敢给予坚定承诺”;三是他作为“一个政客,行事往往只是政治计算的结果。…容易妥协,往往随着利益而摇摆”;四是“美国目前仍在打两场战争”,若他“派更多美国兵投入杀戮战场…对於和平奖,岂非很大的讽刺?”</P> <P>愚意以为,上述质疑貌似有理,但细加分析,并非如此。</P> <P>诚然,奥巴马的“中东政策丶伊朗政策,刚刚启动,能否收效,仍是未知之数。”但西谚云:“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正如负责评奖的挪威诺贝尔委员会主席亚格兰所言:只有极少数人可以像奥巴马那样引起全球注意,成为异常瞩目人士,以及让全球人类盼望明天更美好。奥巴马以其“明星效应”,使一些新的外交政策,引起普遍的关注,更给人们带来希望。这无疑是解决有关国际问题的重要前提。此其一。</P> <P>作为美国总统,奥巴马行事当然以本国利益为依归。如论者所言,“在应对气候变化的减排问题,……他所坚持的美国利益,能否与其他国家调和,还待观察。”但诺委会此次授奖,不可否认起着“曲线鞭策奥巴马”的作用,即可以促使他对一些有关国际的重大问题给出承诺,并予以履行。此其二。</P> <P>至于论者所提“奥巴马基於下月访问中国,未按‘传统’见达赖”一事,未必证明他“随着利益而摇摆”。事实上,现已传出年底他会与达赖会晤。可见只是时间先后的一种策略性调整而已,并非基于“政客的妥协”。固然,由于国内政治对外交的影响,“奥巴马政策的可变性很高”;但“若他日後基於形格势禁而改变,背离了和平奖的精神”,相信也会有人根据实际情况给予理解甚至认同,未必有损于此次颁奖。此其三。</P> <P>最后,说到仍未结束的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奥巴马所承诺的“从伊拉克逐步撤军”已有时间表。但应美军在阿富汗最高指挥官之要求,奥巴马可能要向该处增兵数万之众。果如此,笔者认为对奥巴马的形象也不会构成太大的负面影响。</P> <P>因为以正义战争结束非正义战争,这种必要的手段在当代历史上并不罕见。二战中的盟军就是这样做的。故若奥巴马为阻止局势恶化,减少阿富汗百姓因受塔利班及基地组织伤害而不得不增兵,最终应能得到国际社会的谅解,怎会成为对和平奖的讽刺?</P> <P>按照规章,诺贝尔和平奖授予“为促进民族友好丶取消或裁减常备军队,以及为和平会议的组织和宣传尽到最大努力或作出最大贡献的人。”倘用奥巴马“过去一年做了的事”来对照,尤其是他“为加强‘国际外交和人民之间合作’所作出的努力”,诸如论者指出的“致力改善与伊朗丶北韩丶委内瑞拉丶利比亚等美国外交‘宿敌’的关系,向伊斯兰世界传递橄榄枝,重开以巴和谈进程,致力裁减核武器,在应付地球温室气体排放问题上亦采取较合作的态度”,等等,都是有目共睹的贡献。</P> <P>当然,亦有论者认为此次授奖“鼓励多於成就”,也不无道理。要言之,由于奥巴马的理念与诺贝尔委员会一样,希望他能坚持下去。而且,“和平奖象徵的道德高地,除了肯定得奖者过去的成就或努力,也发挥前瞻性的政治和经济功能,”即有意助其开花结果。亚格兰所举1971年颁奖给西德总理勃兰特,到1989年柏林墙拆除才显示重要成果,便是例子。</P> <P>由于今年是“六.四”20周年,颇有一些炎黄子孙希望和平奖授予胡佳。认为那将有助于弘扬人权,且具世界意义。可是,比较起来,确实如诺贝尔奖委员会在宣布获奖人时所说,在奥巴马的领导下,‘对话与谈判’成为人们喜欢选用的方式,用来解决‘哪怕是最棘手的国际冲突’。这显然更符合设置和平奖的初衷。</P> <P>此外,奥巴马本人的谦卑态度也证明该奖深庆得人:“老实说,我不认为我可以和那么多曾经被授予这项殊荣的变革派人物相提并论,那些人曾经激励了我,也曾经通过他们对于和平的勇敢追求而激励了整个世界。但是我也知道,这个奖项反映出那些人物,以及所有美国人民希望建设的那种世界。”这番话堪称诚挚而又得体。</P> <P>难怪各国领导人都向他表示由衷的祝贺。津巴布韦总理丶曾被认为是本届和平奖最热门候选人的茨万吉拉伊对路透社说,美国总统奥巴马获奖,当属实至名归。此不失为公允的评论。</P> <P>此外,伊朗官方对奥巴马得奖寄予希望,反应正面;而古巴卡斯特罗甚至表示“挺奥”,力撑其赢出。历来是美国死对头的两家持此态度,不管内里分别有什么“小九九”,总是有助于降低国际关系中暴戾与对抗的气氛,属于好消息而非坏消息。</P> <P>(09-10-13)据双十节纪念日初稿修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