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盖瑞•摩尔说，「争取自由是人类前进的动力。那一刻我从中国人身上看到这一点。从这点上来看，我们是一体的。」 在今年8月纽约的「国际边缘戏剧节」上，盖瑞•摩尔带来了他十多年前写的戏剧：中国内部的燃烧 (Burning in China)，回顾自己1988年到89年在上海教书的经历。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记者紫荆自纽约报导</p> <div class="storyimage"><img src="http://www.rfa.org/mandarin/yataibaodao/ju-08302010102511.html/the-trio.jpg" alt="" /> <p class="photobyline"></p> <p class="photocaption">图片：（左起））编剧Gary Moore, 主演Jeff Lebeau, 导演Caleb Deschanel （紫荆摄）</p></div> <div style="position: relative" id="story_body"> <p><br /></p> <p>写作这部戏的盖瑞•摩尔(Gary Moore)目前是佛蒙特大学艺术系的系主任，1988年他应聘在上海教一些中国的外语老师进修生。他原本是一个一心想当诗人和音乐家，对教书了无兴趣的人，到了1988年的上海，面对学校朴素的环境，街头拥挤的人潮，和他一样不愿做老师的一群进修生，在课堂上不发一言。他的语言才能完全派不上用场，黄昏躺在地板上感觉自己在死去。<br /><br />他曾经爬上讲台，跪在那里，请学生回答他的问题，「出错没关系，多多的出错吧，好让我在课堂上有些用处。」在英语中有句话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的学生们告诉他中国的说法：枪打出头鸟。<br /><br />中国人怀着几十年被「培养」出来的沉默，却又在内心盼望着改变。盖瑞•摩尔渐渐了解着他的学生。<br /><br />新年时，校方要求他写一个非常美国的剧目。「写什么都行，因为你是美国人。」得到这样的特许，盖瑞•摩尔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他编写的剧目是伟大的解放者林肯遇到从来不受拘束的齐天大圣。舞台上还有代表人们心中恐惧的妖魔和自由之神。各个角色都唱着Rap。最后大家唱：「你就是自己的解放者，就从现在开始。在一起，我们在一起。」现场的党委书记甚至激动的跑上台来跟他握手，要求他在「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到五万人的体育场去演。 <br /><br /></p> <div style="width: 305px" class="image-left captioned"> <div style="width: 305px"><img alt="poster" src="http://www.rfa.org/mandarin/yataibaodao/ju-08302010102511.html/poster.jpg" /> </div> <div class="image-caption">图片：中国内部的燃烧 (Burning in China) 演出广告 （紫荆提供） </div></div>盖瑞•摩尔说，此后在校园里遇到他的人，都会跟他讲这出戏。两年后他回到中国的时候，还有人在跟他讲这出戏。他从厌恶教书，到似乎和身边的中国人感情融合在一起，他也为自己给他们带来的改变而激动着。<br /><br />1989年的春天，胡耀邦去世，上海的校园里也贴满了大自报，学生一边抄，一边给他翻译。并且跟他讲： 这是我们一直想说的话，现在拿在手里了。<br /><br />后来，他不需要去上课了，因为他的学生、来进修的老师们都去参加游行集会了。之后，是戒严令，军队进入，由于中国当时的信息封锁，他只能从老师们那里听到一些消息。<br /><br />一位经常跟他一起打篮球、练习英语的上海财经大学研究生，属于重点培养的精英外贸人才，对盖瑞说，自己要到乡下去躲一躲，「因为我面对外国媒体说了很多话。」 <br /><br />在不得不离开中国去香港的船上，盖瑞•摩尔有这样一段独白：我原本象尤里西斯一样，去另一个世界冒险，可是现在我一点没有英雄的感觉。9个月的生活，使我变成了一个中国人，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人物，在一片冷漠的大海上……做中国人太苦了。 <br /><br />两年后，盖瑞•摩尔回到中国，领养了一个中国的女孩。并把那段9个月的生活，写成一部独角戏，先是自己演，94年就请自己的大学同窗，好莱坞著名摄影师Caleb Deschanel来执导，Caleb的妻子推荐她自己的同学Jeff Lebeau来担任主角。<br /><br />盖瑞•摩尔： “中国的文化中依然有一种梦想，一些有能力人正在与人分享。中国的人权笼罩在黑暗中，但黑暗中依然有梦想。如果我的戏剧能帮助保留这种梦想，这也就是我能做的了。” <br /><br />这次纽约第十四届 「纽约国际边缘戏剧节」(New York International Fringe Festival)， 三人又把这部戏带到纽约。纽约的西方观众在观看过后表示：令人惊讶的好。而一位观摩戏剧的香港女士，则按捺不住要找华人一起沟通。 <br /><br />杰夫•勒鲍(Jeff Lebeau)一人独撑一个半小时的演出，连说带演的，以盖瑞这个美国人的视角，把人们带到1989年的上海。他说，为了准备演出，两个月来他每天花至少五个小时熟悉台词。<br /><br />杰夫•勒鲍：“台词跟表演无关。表演的时候就不能再想怎么样去说台词了，而是切合情景自然的说出来。这就需要很多功夫，在台上的时候就可以毫不费力。”<br /><br />他还向UC Berkeley的中国留学生学习中文，揣摩一群人喊口号和一个人喊的不同。<br /><br />杰夫•勒鲍：“民主—自由—他们单个人是这样拖长音喊的，我觉得一群人应该是更有节奏的这样喊：自由！民主！”<br /><br />担任导演的卡勒伯•德史耐尔 Caleb Deschanel是电影「爱国者」(The Patriot)和「耶稣受难记」(The Passion of the Christ)的摄影师，曾五次获奥斯卡提名。1988年，他曾在广州拍摄广告。二十年来，他也在关注中国的变化。 <br /><br />卡勒伯•德史耐尔：“财富的追求会让人忘记民主的追求。但是现在看到中国人在利用手机和互联网传递讯息，等于是在自己能够触及的领域进行小小的革命，这样会渐渐推动民主。”<br /><br />戏剧的开头和结尾都很难，开头要抓住观众，盖瑞用了很多一个美国人在中国能感受到的生活细节。而结尾，和中国人一起经历了那场惊天动地之后，他写到：「在黑暗中只要有一点光明，那就是黑暗所无法征服的。」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