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看来这就是美国实力衰落的表现：一下子外泄这么多敏感外交函件。可以说，自柏林1945年落入苏联红军之手后，国家机密的泄密规模从未像维基解密(Wiki-Leaks)事件这样惊心动魄。尽管随后很多评论的大意是，在25万份被泄露的机密电报中没有很多新信息，但事实是，它对美国可信度和外交的损害是不可估量的。</div><div><br /></div><div>在维基解密的所有崇拜者宣扬透明度的优点之际，我们可能忘记外交“暗道”(back channels)的价值，这是一种与美国总统交流的严格私下的方式。通常情况下，这通过访美或美国总统访问另一国首脑实现。但有时候需要一位受到信赖的外交密使，一位与总统有私交的人；一位嘴巴很严的人。当我为中央情报局(CIA)工作时，我深深了解其重要性。</div><div><br /></div><div>上世纪80年代末，我身在欧洲，正争取一位与本国总统有亲戚关系的阿拉伯商人与我们合作。（我不能说出这个国家的名字，因为即便20多年后，这一关系仍被视为敏感，这一点现在似乎更为贴切，因为拜维基解密所赐，阿拉伯领导人的内心想法已被散布到全球报纸的头版。）</div><div><br /></div><div>当我接近招募这名商人时，我明确告诉他，重要的是，他的看法将直接呈报给美国总统，绕开美国国务院和华盛顿其它官僚机构。他那时已猜出我在为什么部门工作，尽管我没有向他明示。我们在日内瓦Richemond酒店共进晚餐。刚刚用完第一道菜，他就向我凑过来，以免其它用餐者听到我们的谈话。“我刚从我国总统那里得到一个口信。他很乐意通过你传达给白宫。我们怎么开始呢？”</div><div><br /></div><div>当时，很明显，我试图把这个人培养成潜伏者的计谋没有成功，但回想起来，此事说明了一个更具普遍意义的道理，在维基解密时代，这至关重要。与其它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导人一样，阿拉伯领导人仍迫切希望找到一条通往华盛顿的安全暗道。这是他们唯一可以信赖的方式。</div><div><br /></div><div>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担任总统期间，我被安排在华盛顿工作，我曾目睹萨达姆·侯赛因(Saddam Hussein)一直在寻找一条将个人信息传达给白宫的通道。他不信任伊拉克驻联合国(UN)大使，也不信任美国国务院。他确信，他的问题可以在他和克林顿之间解决。毕竟，他自己就是伊拉克的行政当局，他想不出世界上有哪个地方的官僚机构可以做出重要决定或受到信任。萨达姆一度找到一位阿肯色州商人作为密使，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此人在克林顿担任该州州长时与克林顿是朋友。</div><div><br /></div><div>你现在不得不揣测，萨达姆是不是对的，因为正是美国官僚体系的失灵，导致外交机密通过维基解密被泄露。我们可能早已猜到，海湾地区各酋长国把伊朗视为比以色列更大的威胁。但把这种观点公诸于众则是另一回事。</div><div><br /></div><div>当然，覆水难收；美国国务院作为可靠传话者的可信度已丧失，而且无疑这会持续很长时间。在该机构研究如何控制未来损害（限制电报流量分配，物理锁闭硬盘以防止文件被下载到CD和U盘）之际，我们必须设法向我们的朋友们保证：我们能够保守秘密，特别是那些关乎其生存的秘密。</div><div><br /></div><div>一个解决方法可能是，让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恢复较老式的外交模式，指派6名特别代表为白宫传信。这些密使必须是总统认识的人，并能够绕过国务院和五角大楼。源自该暗道的任何电报都只由白宫存档。如果这些电报不留有书面形式就更好了。</div><div><br /></div><div>这种体系与维基解密所要求的“民粹主义外交”相悖，后者倡导的那种透明度会让政策登上全球报纸的头版。不管支持公开的人士喜欢与否，这并非有着神秘外交规则的世界其它地区希望采取的方式。或者我们这样来看吧。如果有一天，我们确实需要轰炸伊朗的核设施，而我们需要阿拉伯国家允许美国战机飞越其领空，那么让相关通信出现在互联网上，后果是我们承担不起的。保密可能有其缺点。但有时我们别无选择。</div><div><br /></div><div><span style="color: #0000ff; ">(本文作者曾是美国中央情报局个案负责人，著有《The Devil We Know: Dealing with the New Iranian Superpower》一书)</span></div><div><br /></div><div><br /></div><div><br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