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女杀夫”式拉登之死与“挡我必杀”式小药之死的启示

在当代的中国，一个弱女子愤而杀夫的理由早已不仅仅局限于情杀的范畴。而今我们耳熟能详的经典个案往往是：某妻子因不堪长期的家庭暴力虐待、最后为保命忍无可忍而杀掉那个虽为亲夫但实为仇寇的施暴者。于是，此类杀夫案每一公审完毕，罪犯面临伏诛的命运，社会群众及一大堆邻里、看客往往会普遍同情这位“激情杀人”的弱者，由中国传统道德所左右的“情理所致、杀人可恕”类人治思想，又开始理所当然地对着本来就相当薄弱的中国法制指手划脚了。 拉登之死的背后   2001年9月11日，用飞机撞墙粗陋自杀方式撞垮美国世贸双塔等标志性建筑、对美发动惊天恐怖袭击的本·拉登就很像一位杀夫前默默无闻、忍辱偷生，而手刃亲夫后、突然天下闻名的某烈女子、弱女子。在中国人的常规纲常心态中，一个本应当遵从夫为妻纲的弱女子怎么可以不逆来顺受、怎么可以不遵守强者所制定的法则与游戏规则？夫为贵妻为贱，贱民造反，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以呢？   在911前，冷战结束后的单级世界结构下，民主美国成为地球唯一的超霸，其从制度到文化、科技、军事等方面的软硬实力对世界的影响力是有目共睹的，而它这种基于全方位实力之上的霸气也经常弄得当代的联合国没有二话说、经常听之任之，而美国也常常不睬联合国的决议而一意孤行。诚然，在现代的世界，民主美国在其200多年的从政治制度到多元化自由民主的社会人文实践中、得到了很多具有普世意义的价值体系与方式细节的积累，这是现代人类共同可宝贵的文明财富，应当得到现代人一致的珍视与珍爱。然而，以民主与科技的优越为自尊源泉的美国在向其他地区推广好东西好经验的诸多做法上、且不问动机如何，都有很多粗暴、毛糙与霸道的作风值得商榷。尤其是一些古老的宗教与文明，各种族对自己老祖智慧的自信与承袭是相当虔诚的，多数民族的人在对现代普世的一些新事物的态度上比较保守，即宁愿选择在旧有文化传统上的嫁接外来新事物的优良之处、搞综合式、渐进式的改良，除了本文明较弱并伴有重大缺陷的地区愿意自愿接受“全盘异化”，任何以强权强力的占领与生存威胁为推销的方法都不会得到长久的灵验。人类之间，人格的尊重是很重要的。自感受益无穷的好东西，即便有急切的济世善意要向人群普及也必须讲求文明、细致、可信及双方在自尊范围内都可接受的办法。有入世进取性宗教狂热的西方十字军东征与原始伊斯兰的圣战，都是有着强烈野蛮原始属性的不人道的文化推广与文明对抗方式，而正是现在各种直接与间接、经过包装与赤裸裸的当代恐怖主义的发源。 一切以强力或者暴力来作为事物推广后盾的实践都是可怕的。举一个中国古老的聊斋故事吧：一个缢死鬼在其死后认为做鬼比做人更自在逍遥、不食不眠、了无牵挂，它认为做鬼比做人更幸福许多，于是也学着另一些死后找替的缢鬼一样去作祟、骗人上吊。结果，因情况、条件与个体诸差异、并不是每个人做了鬼就比做人更好过。野蛮与欺骗、好心办坏事、坏心办坏事，其结果是一样。不心服口服的屈从与跟风，正是地球村中虚情假义流行与恐怖主义抬头的祸凶。对此，任何搞民族优越及种族至上的国家与民族都必须深刻反省，因为，在人类文明的历史跑道上领跑是暂时的，而对同类的人格保持致敬与尊重才是永恒的、公正平等的。 现实中，阿拉伯世界的很多东西都阻挡了它的文明进步，然而外文明对它过度的指导与干预，使之反而复苏了其过去部落与宗教圣战古老传统中的许多血腥属性。这种因民族尊严被贬低而造成的对外来事物不分好不的逆反心理，反而将中东的文明拉向倒退、退向教权专制、退向古代野蛮的波斯大流士奴隶帝国的扩张等等。在力所不及普杀天下的弱势情况下，如本·拉登的塔里班、车臣式黑寡妇类弱者式简单血亲复仇状态的恐怖主义就这样降临到我们今天的世界。 911的策划者本·拉登在10年后的今天终于死了、到海里喂鱼去了。他以弱者拼命地方式发动了对强大美国的自杀式打击，又以弱者钻鼠洞的方式在强大美国的地毯式抓捕下偷活了许多年。这其间，也许本·拉登对于其恐怖组织与所实施的所有恐怖主义活动感觉最“正义”的地方，就是其“教训了以强力与粗暴形式推广自己意识形态，对其他地区人民的尊严与自主权构成相当侵害的美国及一些发达西方国家。”也许，引发拉登类暴力及对平民的恐怖袭击的根子并不在于民主自由类人权普世价值的本身、而在于美国类普世文明与当代文明的暂时领跑者对于后进者的傲慢否定态度以及耀武扬威的军事化粗暴、旧殖民式推广！ 拉登是死了，然而要让他那种“弱女杀夫”般的恐怖主义不在全世界蔓延，也许，单极世界的领先者改变自己的过度自满与骄傲心态，“不行霸道而行王道”才是不将世界拖入自毁绝境的明智选择。可以说，现代恐怖主义的泛滥，地球上的发达与不发达国家都要“各打五十大板”。对此，不光民主公平价值普及相对落后的很多中东、拉美、非洲、亚洲的各种专制与半专制国家要反思自己的人权与愚弱，而且，西方欧美国家在优越的本国民主形式下、也有必要努力反思自己骨子里从未消除的丛林性，在助人动机美好友善的同时，注重在现代民主价值观的对外推广方式，最重要的是：必须做到尊重他人、平等探讨、真诚互助以及勇于根除殖民时代的陋习。 “撞人灭口”小药之死     2011年6月7日，在中国引发空前轰动效应的西安音乐学院学生药家鑫因故意杀人罪被执行死刑。作为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个汽车撞人后不救反杀的极端个案，药家鑫不仅代表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现代中国的恶性膨胀现象，也充分展示了人性与道德在中国大滑坡到了几乎没有底线、将与禽兽混同的崩盘境界。     药家鑫开天辟地般地撞伤人后、直接提刀灭口之举，还很奇妙地为两千年前、中国唐代的诗圣杜甫所预见，在他老人家的一首专为描写战乱流落蜀地的过程与风景的七律长诗中，居然以藏头诗的形式，点出了今天这位“开天辟地”的主人公：八刀追命药家鑫。诗圣的确是神人，他在两千前的预言与今天的事实丝毫不差：药家鑫撞人后看见受害人――女青年张妙正在试图记录他的车牌号，为了不赔那不会少的医药费、为了永除被受害人纠缠的“后患”，居然既不主动报警将伤员送医院、也不驾车逃逸，而是直接从后备箱中抽出近尺余的水果刀，猛刺八下将受害人杀死灭口。 最为离奇的是，药家鑫在被捕后、于法庭上初审时所道出的杀人动机：一，受害人张妙看起来似农民，而且在记录自己的车牌号。而在学雷锋做好事都动不动要被人敲诈勒索的现实情况下，农民与民工本来就素质低、挣钱难，还不得抓住个机会狠敲自己一笔？二，药家鑫说自己是一个没有收入的大学生，出这样的事故让家里破财与受牵连，自己当时十分害怕受到要求严格的父亲的责备。所以选择杀人灭口。 中国一个堂堂受高等教育的人，居然为了上两大理由而“撞人灭口”、做下人神共愤、人性沦丧的“中国第一车祸杀人奇案”，中国的社会还有一点点可靠的诚信吗？还有一点点可言的天理吗？还有一点点以心换心、真诚待人的人情味吗？如果，中国社会的腐败氛围一直阻挡着人们成长为堂堂正正、公平公信的现代公民，如果，中国人的政治、文化、道德诸精神层面永远从上到下地提倡着巧取豪夺的流氓、土匪、小偷、强寇类极端利己、毫不利人的小人化官民生存方式，那么，见义勇为者被勒索、英雄救人后自己惨死于街头却得不到社会公众的救助、为上网费残杀父母等非人事件会不增反减吗？在黑吃黑的社会，做出小药一样丧尽人类天良之罪恶的中国80、90后青年会越来越少吗？在社会的不良大环境下，光责问药家鑫一样不良青年的良心，不责问其他大人、官府、教育及一切消灭中国人诚实善良、光明正直等美好本性的丑恶文化、道德及全方位层层关联的制度之不良，这又公平公正吗？ 对于中国人来说，药家鑫是残忍得有些“出人意料”，小药杀人伏诛已成过往。而意识到亡羊补牢的民族与国家才是真正有希望的。这个希望正在于全民动手、从各种层面好好改造当前的国家社会，尽力根治让药家鑫类青年失去做人底线的假丑恶成长大环境，用人性中美好的、普世的事物合理注入当代中国人的生活与人生，改变中国人的不幸，救救中国的青年，争取国家民族的光明未来，是现实中国改革中最为紧迫之任务，追求社会的进步，人人见之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