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div><div> </div><div><em>编按： 门策先生是德国马普协会外国和国际私法研究所退休研究员，中国法专家。这里刊发的是他就杨佳案致孟建柱的信。中文是他自己写的，未经润色。推荐此信的学者认为原汁原味更能反映一位德国法学家所付出的努力。 </em></div><div> </div><div> </div><div> </div><div>北京市北池子大街14号 邮编100814</div>中央政法委<br />孟建柱书记亲启<br /><br /><div>尊敬的孟建柱先生！</div><div> </div><div> 我是德国法学家，马普协会外国和国际私法研究所原研究员，2002年退休。几十年以来旁观、非常佩服贵国法制的发展。因为1997年以来，发展方向变了,所以终于几个星期前，给几位同仁、老师写了下面的这一封信。我只不过是外国的旁观者，也已老了。收信的几位老人家更高寿。因此，敢把这一封信也寄给您，作为参考资料。</div><div> </div><div> 这也是因为信中提到的冤案那时，我觉得，在官方反映中，唯一您就在2008年11月18日提了合适的要求（要“进一步细化各类执法标准，严密执法程序”，要“深刻剖析暴力袭警案件发生的原因”，“为群众办实事”等等）。</div><div> </div> 贵任务真很重，很困难。祝您成功！<br /><br />2013年四月三日于汉堡<br /><br /><br /> 门策 <br /><div>————-</div><div> </div>附件：<br /><br /><div>尊敬的……</div><div> </div><div> 1976年以来，鄙人注视了、越来越钦佩了贵国恢复法治的过程。70年代以来，贵国法治的发展是我们欧洲的榜样！….同时，中国在经济和政治上变成强国（我家的汽车、照相机、计算机等等都是中国制造的好东西），发财了，这都太好！</div><div> </div> 但是，邦有道，贫且践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br /><div> </div><div> 1997年以来，看中国法制，就觉得越来越不舒服。新立法恢复了明、清代的“邪教”、“妖言”等中世纪概念的作用；可怕的故事（器官买卖、律师等人被失踪、被精神病、“执法机关”用棒子队逼供等等）越来越普遍。在我们这里，认识了一位以“政治偏执狂”为由被送入北京“安康”后十年终于被解放的人；很有影响的法学、精神病学教授孙东东认为，信访者几乎都有这种中国精神病学发现的新精神病。更可怕的是警察外的各种违法组织用文革式的“学习班”等黑监狱折磨、“转化”什么新的臭老九；唱红地区的西南政法大学李希光教授建议禁止自由思维的立法（因为“思维是越来越复杂，于是人越来越复杂，最终导致政府越来越傻瓜，越来越丧失统治必须的权威，所以要严格控制人类的自由思维，要制订一定的标准思维模式，要通过立法来推行这种标准的思维模式，以便政府加强管理”），等等。罗干先生说明目的：“改进社会管理的思路，就是要把各种人群的组织隶属关系理清楚，把各种社会组织的属性理清楚，把各自的管理责任理清楚，把管理措施跟上去，从而把每个人都归属到各种社会组织之中，把各种新的组织都纳入有序管理之中。…既要发挥政法机关的职能作用，更要充分发挥各方面社会管理资源的作用。对流动人口，实行业主责任制和暂住地责任制，不能有游离于管理之外的“自由人”。”：臣民都必须成为罗干等“业主”他们操纵的皮影戏中的影人。</div><div> </div><div> 我渐渐失望了，担心同仁们怎么过的……一直到去年二月八日成都来的消息。希望恢复了点，十八大以来还更大了。但是很清楚，改正歪路非常难。违法的各种系统宏大。跟文革不同，最残酷的“学习班”还叫“法制学习班”！按维辛斯基、康生模式，“打黑”等运动以法律为强权的武器，曲解法律，同时腐败的权力集团按西方某些财团模式用薄谷开来那样的律师以法律为财神的武器，也曲解法律。作为德国人的我觉得特别不舒服的情况是，这些活动中某些主角经过了德国教育或跟德国有别的可疑的关系：康生上了德国人的中学，罗干是东德技术大学的毕业生，薄控制的机关给德国人在大连建立的公司卖了来源不明的尸体；应薄邀请，Schröder(德国原总理)和（在德国长大的）Kissinger先生也去了重庆作客唱红。</div><div> </div><div> 少前，朋友让我看关于2008年7月1日上海闸北公安分局谋杀案的判决等资料，问我看法。读了这个资料，大吃一惊。连我这个不大懂刑法的外行也看得见，不仅仅程序错误很严重，真可怕的是，判决认定的事实不符合判决书记录的证明。读这份判决书的任何有脑子的人看得见：判决编故事，掩盖真理。（为说明情况，也写了个小文章,下面付信。）</div><div> </div><div> 闸北案在2008年7月1日发生后，司法机关只需要两个月，就在2008年9月1日，一审的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了死刑判决。被告上诉。50天后，在2008年10月20日，高级人民法院已结束二审，公布维持一审判决的裁定。最高人民法院只需要一个月加一天就核准这个大冤枉。十五多个法官、检察员都没脑子没良心吗？</div><div> </div><div> 几百个人（大多数是上海人）在2008年11月20日发表公开信，提出该案的证据不足、程序错误多，要求司法部、公安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释放被告、重新调查这个案子。回答：在2008年11月26日，中级人民法院执行死刑。</div><div> </div><div> 当然，这是十八大前四多年发生的事。但是一直到今天，有关法院和国家机关没有修改这个冤枉。很清楚，歪风还在吹。</div><div> </div><div> 法治仍然冒很大的危险，迫切需要您这个战士，请尽可能不放弃斗争！祝您健康！</div>…………<br />—————————–<br /><div> </div><div>附录：闸北冤案 – 谈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2008年9月1日的死刑判决</div> <br /> 按判决书 — （2008）沪二中刑初字第99号 –<br /><br /> “2008 年 6 月 26 日，杨来沪后购买了单刃尖刀、防毒面具、催泪喷射器等工具，并制作了若干个汽油燃烧瓶。<br /><div> </div><div> 同年 7 月 1 日上午9时40分许，杨佳携带上述作案工具至本市天目中路 578 号闸北公安分局北大门前投掷燃烧瓶，并戴防毒面具，持尖刀闯入该分局底楼接待大厅，朝门内东侧办公桌前打电话的保安员顾建明头部砍击。随后，杨闯入大厅东侧的治安支队值班室，分别朝正在办公的方福新、倪景荣、张义阶、张建平等四位民警的头面、颈项、胸、腹等部位捅刺、砍击。接着，杨沿大楼北侧消防楼梯至第 9 层，在消防通道电梯口处遇见正在下楼的民警徐维亚后，持尖刀朝徐的头、颈、胸、腹等部位捅刺。后杨佳继续沿大楼北侧消防楼梯上楼，在第 9 至 10 层楼梯处遇见下楼的民警王凌云，杨即用尖刀朝王的右肩背、右胸等部位捅刺。杨佳至 11楼后，在 1101 室门外持尖刀朝民警李坷的头、胸等部位捅刺。此后，杨佳沿大楼北侧消防楼梯至第 21 层，在大楼北侧电梯口朝正在等候电梯的民警吴钰骅胸部捅刺。吴钰骅被刺后退回 2113 办公室。杨闯入该室持刀继续对民警实施加害。室内的民警李伟、林玮、吴钰骅等人遂与之搏斗，并与闻讯赶来的容侃敏、孔中卫、陈伟、黄兆泉等民警将杨佳制服。其间，民警李伟右侧面部被刺伤。</div> 被害人方福新、张义阶、李坷、张建平因被锐器戳刺胸部伤及肺等致失血性休克，被害人倪景荣被锐器戳刺颈部伤及血管、气管等致失血性休克，被害人徐维亚被锐器戳刺胸腹部伤及肺、肝脏等致失血性休克，经抢救无效而相继死亡。被害人李伟外伤致面部遗留两处缝创，长度累计达9.9厘米，并伤及右侧腮腺；被害人王凌云外伤致躯干部遗留缝创，长度累计大于15厘米，右手食指与中指皮肤裂伤伴伸指肌键断裂，李、王两人均构成轻伤；被害人吴钰骅外伤致右上胸部软组织裂创长为3厘米；被害人顾建明外伤致头皮裂创长为5.1厘米，吴、顾两人均构成轻微伤。”<br /><br /> 这六个谋杀案中，仅以张义阶案、徐维亚案为例。<br /><br />一、张义阶之死<br /><br /><div> 判决中有关的部分如下 （另外请参考一楼谋杀现场图，//news.sina.com.cn/o/2008-07-08/024714129048s.shtml）：</div><div> </div> “杨佳……至本市天目中路 578 号闸北公安分局北大门……戴防毒面具，持尖刀闯入该分局底楼接待大厅，朝门内东侧办公桌前打电话的保安员顾建明头部砍击。随后，杨闯入大厅东侧的治安支队值班室，分别朝正在办公的…倪景荣、张义阶…等四位民警的头面、颈项、胸、腹等部位捅刺、砍击。接着，杨沿大楼北侧消防楼梯至第 9 层……”<br /><div> </div><div> “1 、被害人顾建明（上海市保安服务总公司闸北区公司保安员） 2008年 7 月 2 日陈述称：“ 2008 年 7 月 1 日上午 10 时许，我听见天目西路大门外有人在喊：‘有人放火，快报警呀。’我一听有人放火就往外看，看到分局围墙右侧处有两处明火，其中一处火势相当大。我想打电话到指挥中心汇报情况。我刚拨完电话还未通话，有一个人对我说了一句：‘你敢打电话，’接着就举起右手向我头部敲过来，我用手一摸血流出来了。这个人当时戴着一个防毒面具，身高 1 . 70 米左右，上身穿浅色衣服，右手拿了一把刀，刀长约十几公分，宽 5、6 公分。我回头看到他右手拿着刀冲进底楼治安支队值班室，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民警倪景荣从值班室走出来，全身是血，到了底楼女厕所门口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接着，又看到那个砍伤我的人出治安值班室大门后左转朝分局电梯方向走去。这时，有人对我说 104 室门口还有一个人躺着，我走近一看是民警张义阶，当时他也是仰面躺在地上，全身是血。””</div><div> </div><div> “5 、证人童佳骏（……顾建明的同事） 2008 年 7 月 1 日陈述称：“2008 年 7 月 1 日上午，我在天目中路 578 号巡视时，听到一声玻璃瓶砸碎的声音，还发现分局正门东北处的花坛烧起来，地上有砸碎的深咖啡色的玻璃瓶，旁边站着一名男子。于是，我就问他：‘你在干什么？’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迎面朝我大步走来。我准备去叫几个保安来制止他，这名男子就用玻璃瓶砸我。我退到警卫室旁边，同时叫另外几个保安打 110 报警。此时，我看见民警倪景荣倒在女厕所门口的地上，身下有很多血。我还看到顾建明捂着头部，并对我说：‘我头上也被刺了一刀。’这名男子身上背了一只黑色小方包。””</div><div> </div><div> “6 、证人佘长富、石金根、惠立生（均系顾建明的同事）、陶文瑾（闸北公安分局临时工）于 2008 年 7 月 1 日、 2 日分别作了陈述，其内容证实一头戴面具，手持尖刀的男子杀害倪景荣等四名民警的事实经过。这四名证人的证言与前述被害人陈述及证人证言能相互印证。”（没有更具体内容。没有别的一楼证人、被害人的陈述。下面还有：）</div><div> </div><div> “13 、公诉人当庭播放的闸北公安分局北大门口、底楼接待大厅、该分局治安支队值班室的监控录像显示，被告人杨佳在该分局大门口外投掷汽油燃烧瓶后，头戴防毒面具，手持尖刀闯入接待大厅和治安支队值班室，先后对保安人员顾建明及民警方福新、倪景荣、张义阶、张建平实施了加害的全部过程。”</div><div> </div><div> 二审中，当庭播放了该录像。两个旁听者描述得更详细：</div><div> </div><div> “播放了7月1日9时46分许，杨佳闯入闸北区政法大楼底7秒钟内在值班室内连续刺死4人的录相，画面凶残，许多旁听者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人民日报记者吴焰，//society.people.com.cn/GB/8175504.html）</div><div> </div><div> “一审判决认定杨佳杀人的一份重要证据，就是闸北公安分局大门处、大厅里及值班室内的三段监控录像。</div><div> </div><div>值班室的监控录像，不能辨别作案者面貌。</div><div> </div><div>公安分局大门处的监控录像，看不清戴面具者的脸部。</div><div> </div><div>二审庭审时播放的监控录像，大厅里的那段录像只是晃了一会，无法辨别作案凶手是何人。</div><div> </div><div>大厅里有全程监控录像，但检方没有将全部录像作为证据出示。”</div><div> </div><div>(北京律师刘晓原，//www.newcenturynews.com/Article/gd/200811/20081103171021_2.html)</div><div> </div><div>“旁听了二审庭审，看了法庭播放的值班室杀人录像。</div><div> </div><div>行凶者头戴面具冲进值班室后，右手挥刀刺向四个民警，民警起身向门外跑去，行凶者也紧追出了值班室。</div><div> </div><div>录像停止，扬声器传出声音称，仅七秒钟时间刺伤了四个民警（人民日报记者对此有过报道，该记者在五号法庭旁听。”</div><div> </div><div>(北京律师刘晓原，//www.newcenturynews.com/Article/gd/200811/20081103171021_3.html)</div><div> </div><div>总之：</div><div> </div><div> 顾保安自大楼大门内看外面有个人放火，就要用大门内东侧办公桌上的电话打110。门外“巡视”的童保安也看到这个人放火，问他干嘛，放火者不回答而朝童跑，用啤酒瓶“砸”童（好像没砸中他）。童退到（楼内大门西面）警卫室旁边，叫别的保安打110。</div><div> </div><div> 顾保安正在拨110，已经入门的放火者自后面打伤顾头部，往左（即往东）跑到治安支队值班室，手持刀闯入办公室。“一会儿的功夫”，顾看民警倪景荣从这个办公室出来，“全身是血”,走到女厕所倒下，再不动。“接着”，放火者也出来，而过顾往左（南）转朝电梯方向走。有人对顾说：“104室门口还有一个人躺着”。顾走到那儿，发现躺在地上不动的民警张义阶，“全身是血”。按顾所说，放火者头上戴着面具。</div><div> </div><div> 童保安入门后看到顾保安，顾对他说：“我头上也被刺了一刀。” 此外，童看了“民警倪景荣倒在女厕所门口的地上，身下有很多血”。童没提到顾保安陈述的别的情况，没提到放火者的面具，没提到放火者入门后的行为，没提到张义阶。</div><div> </div><div> 按判决书所说，戴面具的放火者是杨佳。但是，根据法院播放的治安支队值班室的监控录像，戴面具的男人“冲进值班室后，右手挥刀刺向四个民警，民警起身向门外跑去，行凶者也紧追出了值班室”。“7秒钟内在值班室内连续刺死4人”。(依据刘晓原律师所述，“录像停止，扬声器传出声音称，仅七秒钟时间刺伤了四个民警”。)</div><div> </div><div> 民警起身出值班室门跑去，行凶者也紧追出了值班室!但是，顾保安只看了民警倪景荣出办公室，没看过另外三位民警。倪景荣到女厕所门口就倒下了。接着，放火者也出来。放火者不是“紧追”倪景荣出来的，更不是紧追别的被伤害的民警出来的。这就是说：放火的戴面具的人不是在治安支队值班室里杀警察的戴面具的人。放火者出治安值班室时，张义阶已经在治安值班室外躺在地上，不动了。</div><div> </div><div> 纵火者没杀张义阶。按判决，杨佳是纵火者。他就不是谋杀张义阶的凶手。</div><div> </div><div> 如上所述，法院播放的监控录像事实上是三个录像：门外的监控录像，门内接待厅的监控录像，治安支队值班室的监控录像。三个录像的“行凶者”都戴面具，不一定是同一个人。三个录像的时间不清楚，不一定是按时间顺序拍的。</div><div> </div><div>（按法院播放的录像，“7月1日9时46分许，杨佳闯入闸北区政法大楼底7秒钟内在值班室内连续刺死4人”。但是2008年07月07日新民晚报发表的“上海警方召开新闻发布会披露袭警案详细经过”- //news.xinhuanet.com/legal/2008-07/07/content_8503557.htm – 称：</div><div> </div><div> “9时42分，110指挥中心接到报告，立即发布调警指令，指令北站派出所、分局就近GPS巡逻车和特警支队民警立即进入大楼搜捕，并通知相关部门，同时通知“120”救护车到现场救治受伤民警。”</div><div> </div><div> 这就是说，已经在9点42分，110中心得到了可靠的大谋杀案报告。这不可能是“9时46分许”发生的活动。应该是更早多发生的事。</div><div> </div><div> 好像放火的录像比办公室内谋杀的录像晚。）</div><div> </div><div> 判决书称，此外四个一楼证人陈述了“戴面具，手持尖刀的男子杀害倪景荣等四名民警”，四个人的证言与顾、童证言“能相互印证”。顾和童的证言不同，而且顾、童两个人都没看到了放火者杀人，也没看了还活着的张义阶。佘长富等四个证人的说明并不与顾、童证言“能相互印证”。但是很可能他们看了真正的谋杀过程和真正的谋杀者。可惜的是，判决书里没有收入他们证言的具体内容。</div><br /><div> </div><div>二、徐维亚之死</div><br />判决中有关的部分如下：<br /><br />“杨沿大楼北侧消防楼梯至第 9 层，在消防通道电梯口处遇见正在下楼的民警徐维亚后，持尖刀朝徐的头、颈、胸、腹等部位捅刺。后杨佳继续沿大楼北侧消防楼梯上楼，在第 9 至 10 层楼梯处遇见下楼的民警王凌云，杨即用尖刀朝王的右肩背、右胸等部位捅刺。”<br /><br />按判决里的证言，<br /><div> </div><div>2 、被害人王凌云（…交警支队民警） 2008 年7月1日陈述称： " 2008 年 7 月 1 日上午 9 时 45 分左右，我从 10 楼的楼梯处向下走，刚走了几步，听到 9 楼发出几声尖叫声。于是我快步朝下走，看到一持刀男子由下往上冲上来，没说一句话，就挥刀朝我的胸、头部劈来。我胸部先被刺中一刀，即朝后退回到 10 楼的木门处，而这男子冲上来，用刀刺中我的右后背。我用手去抓他的刀，结果右手食指被刺伤。当我退回到 10 楼的楼面，遇到浑身是血的徐维亚。当时我遇到这名持刀男子时，他戴一副防毒面具，是黑色的。此人身高 1 . 73 米，体形较结实，上身穿淡颜色的短袖 T 恤。”</div>7 、证人黄骏远（…交警支队民警） 2008 年 7 月 1 日陈述称：“今天上午 9 时 40 分许，我的同事徐维亚离开办公室后不久，我就听到几声惨叫，我出去看见一个男子头上戴了一个深色的防毒面具，上身穿白色 T 恤衫，右手拿了一把类似匕首的刀具，刀身约长 20 厘米左右。此人正从 9 楼的消防通道往 10 楼走来。等我拿了警棍出来，看见民警柏伟良在 9 楼电梯处扶着我的同事王凌云，王凌云的警服上有很多血，左手托住右手，对我说他的手不行了。”<br /><div> </div><div>8 、证人柯璟（身份同上） 2008 年 7 月 1 日陈述称： “2008 年 7 月 1 日上午 9 时 40 分许，我和同事徐维亚、仓定骏、王凌云等都在办公室工作，徐维亚准备下楼，我也走了出去。我听见楼梯口处传来嘈杂声，看见从 9 楼冲上来一个男子，头戴像防毒面具一样的面罩，中等身材，右手持一把长约 20 多公分的匕首。后我在 1101室外楼道上碰到李坷，告诉他有一个持刀的男子戴面具冲上来。李坷叫我到他办公室去坐一会儿。后来我听到李坷叫‘你干什么？’, 接着外面很吵。后我打开门看见李坷倒在地上，身上和地上都是血。”</div><div> </div><div>9 、证人乔军（身份同上） 2008 年 7 月 7 日陈述称： “2008 年 7 月 1 日上午，我在 905 室办公，突然黄骏远进办公室讲：‘有人杀人了。’我听后立即冲出去，跑到 9 楼楼梯口处，看见王凌云捂着肩处的伤口蹲在地上，我见他伤的不是太重就继续往上跑，跑到 11楼见李坷倒在 1101 室门口，地下都是血。”</div><br />按时编排这些证言的话，结果如下：<br /><div> </div><div>9时40分许，徐维亚、黄骏远、柯璟、王凌云、仓定骏等五位民警一起在10楼某办公室办公（柯陈述）。</div><div> </div><div>徐维亚离开办公室，要下去（黄、柯陈述）。柯也出办公室(柯陈述）。</div><div> </div><div>稍后，王也出来，9时45分左右，从10楼的楼梯处向下走，刚走了几步，听到 9 楼发出几声尖叫声（王陈述）。</div><div> </div><div>黄也听到几声惨叫，出去看见头上戴面具的男子（下面缩写N），右手拿刀具,从 9 楼的消防通道往 10 楼走来。黄（回去办公室？）拿警棍（黄陈述）。柯也听见楼梯口处传来嘈杂声，看见N从 9 楼冲上来。N前，柯跑上到11楼，在11楼遇到李坷，警告他持刀的N上来(柯陈述）。</div><div> </div><div>王看到N，N往上冲上来，挥刀朝王胸、头部劈来，王胸部先被刺中一刀，即朝后退回到 10 楼的木门处，N冲上来，用刀刺中王的右后背，王用手去抓N的刀，结果右手食指被刺伤。王退回到 10 楼的楼面，遇到浑身是血的徐维亚（王陈述）。</div><div> </div><div>黄拿了警棍出来，看见民警柏伟良在 9 楼电梯处扶着王凌云，王凌云的警服上有很多血（黄陈述）。</div><div> </div><div>黄就入905室，给在那儿办公的乔军说：“有人杀人了。” 乔立即冲出去，跑到 9 楼楼梯口处，看见王凌云捂着肩处的伤口蹲在地上（乔陈述）。</div><div> </div><div>（请参考9、10楼图，//news.xinhuanet.com/legal/2008-07/08/content_8507672.htm）</div><br />王、黄、柯听到尖叫声（王、黄）或者嘈杂声（柯）。按王是从9楼来的，黄没说是哪里来的，按柯是楼梯口处传来的。因为王那时已在楼梯上，所以他大概听得最清楚。<br /><br />判决认定N（即杨佳)在9楼杀了徐，好像这些声音是被刺伤的徐叫的；王听到徐叫后下去，刚杀过徐的N（杨佳）冲上攻击王。<br /><div> </div><div>但是，王退回到10楼，怎么就在10楼发现正在9楼被杀的徐？发现徐后，王为什么再跑到9楼？黄、柯两位楼梯上为什么只看到冲上的N而没看在N前退回到10楼的王？王凌云的陈述和黄骏远、柯璟的陈述不一致。但是三个人都说：N是通过楼梯从9楼冲上10楼。</div><br />判决认定N（杨佳）在9楼杀了徐。被刺伤的徐还能不能跑上楼梯到十楼或者用电梯上到十楼？<br /><div> </div><div> 按判决书所述，徐伤势极重：</div><div> </div><div> “16、 …… 死者徐维亚头面、颈项部：前额部有长 5 厘米的缝合创口，深及皮下；左颊至左颞有长为 14 厘米的缝合创口，深及肌层。两处创口均创缘整齐、创壁光滑、创腔内未见组织间桥。躯干、四肢部：左颈下有长为 1 厘米的缝合创口。右胸第二肋、锁骨中线处有长为 2 厘米的缝合创口。右胸及腹部有呈倒“L”型缝合创口：于右乳下右腋前线左至剑突出处长为 18 厘米，剑突处至脐处纵形长为 28 厘米，深及胸腹，探查胸腔、腹腔积血，左侧肺脏、肝脏均有破裂口。右腋中线第六肋间有长为 2 厘米的缝合创口。两侧腹股沟有长为 1 一 2 厘米的缝合创口，并伴有皮下淤血。左上肢 1*2 一 4*5 厘米的散在皮下出血斑，左上臂略肿胀。右肘关节处有长为 12 厘米的缝合创口。左股下段外侧有 3/5 厘米皮下出血。以上创口均创缘整齐、创壁较光滑、创腔内未见组织间桥的特点。”</div><div> </div><div> 凶手在徐维亚身上砍了十多刀。如此伤势，徐大概动不了了。但是，十多刀不可能是一秒中刺的。在左上肢、左上臂、左股、右肘等地方的创口也表示徐维亚曾与凶手搏斗。</div><div> </div><div> 血迹表示这个搏斗过程。按判决书所述，</div><div> </div><div> “15、（9）不能排除 10 楼 1005 室门口血迹、10 楼电梯门口白色毛巾上血迹、10 楼电梯门口格子状花纹毛巾上血迹、10 楼 1006 室门口血迹、10 楼消防通道门口血迹、10 楼消防通道楼梯口血迹、9 楼消防通道电梯口处血迹、9 楼消防通道入口处血迹、1006 室门内地面血迹、1006 室室内过道血迹、1006 室综合科科长室内血迹、 3M 面罩上血迹 5 为被害人徐维亚所留。” </div><div> </div><div> 似乎是凶手最初在9楼消防通道入口处攻击徐，徐退到电梯，两个人入电梯，上到10楼，在10楼去有血迹的那些地方显示，这个过程中凶手继续捅徐好几个刀，一直到徐倒下，此后被王发现。因为楼梯上没有徐的血迹，也没有证人在楼梯上看过徐，所以徐不是通过楼梯上到10楼（到徐终于倒下而王发现他的地方）。因此，通过楼梯上10、11楼的N不可能是谋杀徐的凶手。</div><div> </div><div> 凶手就是谁？不是N，但是，为什么杨佳的3M面罩上有徐的血迹？</div><div> </div><div> 按1楼监控录像，“9时46分许，杨佳闯入闸北区政法大楼”，而9、10楼的四个证人中，三个提到在9时46分之前的时间（黄、柯：9.40许，王：9.45左右；乔不陈述具体的时间）,这就是说，他们证明的情况在9楼发生的时候，杨佳最多刚到1楼，不可能实施这些证人陈述的事。但是，杨佳此后往上跑的时候或者在21楼的格斗中很可能遇到手上有徐维亚的血的凶手等人，而这个人的血污的手就触了杨佳面具。</div><div> </div><div> 徐维亚的血迹集中在1006室。此外，1006室门口和附近的1005室门口以及综合科科长室内都有徐维亚的血迹。可是，判决书收录的证言不涉及到在1006室发生的事。徐维亚是否死于内讧？这些证人中有没有谋杀徐维亚的凶手？依据这个漏洞百出的判决，不能判断，只能怀疑。</div><div> </div><div> 不管怎么样，判决书不证明杨佳杀了徐维亚。</div><div> </div><div>——-</div><br />总之，根据判决书所说，杨佳没有杀张义阶，杨佳杀徐维亚的可能性很小。<br /><br />– 这只是两个例子。另外的四个谋杀案都有类似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