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六四”25周年祭(二首)

致“天安門母親”——

白雪凝眉,夢沉水,相攙陌上。

穿棘莽,銜冤求義,披風襟浪。

愧我兒男身七尺,鬚眉無力摧重嶂。

惟見得、肩弱重擔持,英雌壯。

拭忿淚,罡氣漾。*

舉心旗,聲悲愴。

斂漫天紙錢,砢成檄帳。**

府殿堂堂成底事?殘孺逞戾卑無量。

起九原、斫鬼慰兒魂,騰雲唱! (本刊首发)

生于多难 殇于一瞬

二十五年了。母爱是永恒的,但我的儿子死了!在他惨遭杀害后,我这样计算着自己的生命:连儿离去半个月……一个月……一年……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到今年已经整整二十五个年头了。在这漫漫长夜般的最初几年里,我多次徘徊在生与死之间,每每在那生死一念间,最最萦绕心田的常常是儿子的生与死——他是如何来到这人世间的?我们给予了他怎样的爱?他因何而死、怎样死的?他的死是否有意义、有什么样的意义?……这一连串的追问支持着我活了下来,仿佛只要我坚持着,儿子就没有死。母与子的生命是相连的,这种相连的生命是伟大的,它不因爱子的离去而止歇、凋零,它只会变得更加深沉、厚重。

政府必须要给我们一个答复

这是一个老教师、一个老知识分子发自肺腑之言,孩子被无辜打死是他这一生最痛苦、最痛心的事情。他希望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不要再对犯下的反人类罪继续沉默下去。请拿出诚意来,正视1989年6月4日发生在首都北京的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用沉默来逃责是行不通的。六四大屠杀这一场血案早已被钉在了中国历史的耻辱柱上,这是抹杀不掉的血的事实。

与父母相守的灵堂

吴国锋,男,系中国人民大学86级工业经济系学生,1989年6月3日夜,携照相机骑自行车离校,遇难时后脑中弹,倒地后,又被刺刀捅入腹部,有2寸长的刀口,双手手心留有明显刀痕。当时由一位老人送邮电医院,吴向老人说完他所在的学校就死了。这一个小小的灵堂是父母与儿子心灵沟通的地方,二十多年来一直陪伴着他们夫妇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