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中有序進退有道 – 纵览中国-China In Perspective

執筆之時，傳來警方正在各區拆除路障，但又同時強調不是清場。可信嗎？可信亦不可信，開通一些道路只是藉口。兩周下來，不論旺角、銅鑼灣還是金鐘，已經形成了一個佔領區，不論是否過大或過小，合理或不合理，各處的路障已成「雨傘革命」的一條「三八線」，任何一方在未有共識時移動這條「三八線」，那怕只是一個街口，也會視為嚴重事件，寫完文章，筆者也要到場支援一下。<div> </div>這場運動，非常之亂，連統一的名稱也沒有，外媒稱為「雨傘革命」，也有蛋頭學者反對，認為革命一詞敏感，也有不少又想參與又葉公好龍的小資階級支持這說法。 古語云：「名者，實之賓也。」叫什麼名稱只是約定俗成，香港的事件當然遠遠未到革命，但這場在港的運動若然發展成真的革命，甚而擴展全國，那又如何？求之不得之事。世上若無革命，人類不會有今天進步的社會。 無論是革命還是運動，這場亂成一團，但亂中有序的事件顛覆了香港之前所有社運經驗，亦顛覆了全世界的革命經驗，是香港人在無計劃無預謀下自創的。傳統的政界與社運界的人擔心事件失控，出發點不壞，但判斷失誤就足以害了整個運動，不斷出現個別自作聰明者想去拆路障讓出更多的馬路，這類愚蠢的小動作必須立刻停止；所謂「左膠」，他們有長期的社運經驗亦有貢獻，這是有公論的，但他們的經驗根本應付不了現今的局勢，若然強作出頭之鳥，只會搞壞整場「雨傘革命」。 政府須先釋善意 筆者是否認為應寸步不讓，開放部分通道也不行？並不。只是大家須明白事件的起因如何，亦涉及是非對錯的定位問題，這一點必須寸步不讓。事件是由警隊施放催淚彈引起公憤而起，旺角一邊亦是由於出動或縱容黑社會所引起的民憤，責任不在阻路影響民生的這一方，十分清楚。 一般市民就算不明所以，學界、「佔中」及泛民政客沒有理由不清楚。泛民主流想見好就收，想的是「收成」，是自私而愚蠢的，亦是對不起食催淚彈的市民、打退黑社會的市民。 退的原則很簡單，是等政府率先釋出善意，大退是在梁振英下台之後，小退是政府拆去（不是重開）公民廣場圍欄之時，是之後而不是之前，是等政府先釋出善意而不是待受屈的市民去釋出善意。這才是進退有道的做法。 誰先誰後，有承認事件責任的間接意義，這一點必須寸步不讓。泛民及學界若然相讓，就馬上失去代表民眾的話語權。泛民、學界、「佔中」及「左膠」必須清楚，你們今天似乎還佔據運動的話語權，純因為過去對民主及社運所作的貢獻，但這不代表今天有權代表民眾退讓，因為今天的成果是民眾自己打拚回來的。 純以現況而論，目前不是學生運動中的罷課或是「佔中」，中環尚在政府的完全控制之中。 以論述而言，黃毓民及黃洋達提出的「佔領街頭，遍地開花」論述更符合現況，但群眾並不理會他們，不會團結在他們的旗下，是因為這二人在過去一年半極力拖「佔中」的後腳，今天見人民的力量有成，就厚顏撲出來想撿現成便宜，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當然不會支持他們。 學界及泛民兩度呼籲民眾撤退（28日的金鐘及3日的旺角），皆是大錯誤。現在民眾還是依從他們的呼籲，肯支持他們，純是源於對他們往績的肯定及信心。只是，筆者要警告這些支持不是無條件的，不是盲忠的，不要輕視民眾的智慧，更不要背離民眾的集體願望去與專政者私下交易，不要再重複犯過的大錯誤。 等待對手出錯 整個的民間智慧，其實是等待對手出錯，民眾之內不同派系也在互相監察，互相競爭，本土派在等「左膠」出錯（打邊爐、打麻雀），「左膠」也在等本土派在出錯（干預中學生的電影會及衝擊學聯到場開研討會）。 我們說「一盤散沙」必定做不了事情，但今天所見，正是這一盤散沙的情況令到「雨傘革命」充滿了生命力，這是我說這次革命顛覆了以往所有革命經驗的原因。 正因為是創新事物，我們就有必要跳出固有思維，以新思維新方法繼續這場「革命」。在紛亂的環境之中，大家只要尋求亂中的序，共同的底線，順勢而行，在未見成果之前有堅持的決心便可以了。筆者且列出個人的想法以供參考。 由於是「新品種」的革命，筆者的看法也是暫時的，是可以改變的： （一）讓步與善意，必須由政府一方無條件先行釋出，合情合理之時，泛民及學界再進行游說。（二）民眾的讓步只限縮小佔領區，不見梁振英下台及政改有重開談判的讓步，佔領要無限期延續，但其規模須量力而為，適當收縮。（三）泛民與學界有較大的組織力，貢獻只在組織支援佔領區內的物流、清潔及秩序，只要能團結革命群眾，成功是必然的，不須害怕失控而去搞密室談判。 對中央而言，既然不能開槍就只能尋求其他有效的平息民憤方法，梁振英下台是簡單直接而且別無選擇的發展，更是宜早不宜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