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年輕人支持的社會抉擇 – 纵览中国-China In Perspective

佔領運動雖已「清場」，但社會各界對其性質及看法一直爭論不休。在過去一個月，我們與一些學者均引用研究數據指出，雖然這一代年輕人面對更嚴峻的收入、晉身中產等「上位無望」的問題，但是更深層次的問題是他們對民主、自由等普世價值的追求。近日，亦有建制派人士認同這種觀察，並呼籲特區政府正視年輕人對普世價值的堅持，以及修補與他們的關係。 根據一項香港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下稱「中大亞太所」）10月進行的「香港核心價值」電話調查，可說明年輕人與年紀較長者在普世價值上呈現兩極化趨勢；透過分析中大亞太所2010至2014年有關和諧社會和社會衝突調查的數據，我們嘗試探討港人對爭取社會公眾權益和對激烈手法的看法，以及這幾年間的變化，並指出年輕人與年紀較長者的異同。 結合這些研究發現，若年輕人的價值訴求與現實狀況產生太大矛盾時，他們與政府的關係會變得更為緊張，民意兩極化的情況也會進一步惡化。我們希望這些數據有助政府及佔領運動的領袖看清楚這個運動的性質和影響，從而帶領香港走出社會撕裂的困局。 10月的調查結果顯示，較多年輕人（18-29歲）認為自由和民主是最重要的，年紀較長者認為法治和自由是最重要的。正如鄭宏泰等人指出，對民主和法治的重視，年輕人與年紀較長者已呈現兩極化趨勢（《十字路口前再思香港核心價值》，作者鄭宏泰、張妙清、尹寶珊，刊11月15日、16日《信報》）。 由此可見，雖然不同年齡的港人同樣珍惜自由的可貴，但是對法治和民主的重視，年輕人與年紀較長者則有顯著不同的看法。這可能關乎於他們對法治和民主等價值有不同解讀，對追求普世價值的年輕人而言，自由和民主更是相輔相成。 堅持原則的年輕人繼續堅持 直至現在，不少年輕人對民主的訴求並未獲得認真的看待，他們有什麼反應？是否願意「有商有量」？還是訴諸更為激烈的升級行動？11月的數據顯示，在爭取社會公眾權益時，四分三受訪者認為大家應各讓一步，求同存異，只有14.4%受訪者表示要堅持原則，不應退讓。與2010年和2012年的結果比較，今天的香港，更多市民主張互讓的做法，這表現他們務實、願意妥協的一面。<div> </div>不過，若按年齡劃分受訪者的意見，2014年「硬」的年輕人雖不屬多數（35.7%），但相對於年紀較長者（30-49歲、50歲及以上的數字為15.0%和11.9%），他們明顯較認同堅持、不妥協的看法。值得補充的是，2010年和2012年的不同年齡受訪者，其看法並無差別。這並非現今的年輕人變得更堅持，而是認同不妥協的「大人」減少了。 相信激烈手法的年輕人繼續相信 此外，2014年，有 一成多受訪者同意「只有使用激烈手法才可以使政府回應訴求」，而不同意的則超過六成。比較過去幾次調查的結果顯示，同意激烈手法之有效性的受訪者少了，持不同意看法的人多了。此外，2014年，認同「硬」手法的年輕人雖然不屬多數（34.1%），但年輕人比「大人」（30-49歲、50歲及以上的數字為10.3%和9.6%）較傾向認同激烈手法的有效性。 總的來說，年輕人對自由和民主的重視毋庸置疑，他們對這些普世價值的理解很大程度上是以西方的為標準。不過，實實在在把這些追求轉化為激進思想和激烈行動的年輕人並非大多數。 回頭再看現今的情況，是次佔領運動的主要參與者，當年輕人發現普世價值追求無門（甚至遭否定）時，正如本文的分析指出，部分只會用上他們相信的「硬」堅持與手法，這對社會產生的後果可想而知。其他年輕人很大可能會對政府的「沒有好感」、「缺乏信任」有增無減。那麼，政府應如何回應珍視民主的年輕一代，並修補與他們的關係呢？ 避免失去年輕一代的支持 其實，佔領運動的學生領袖已多次要求與政府再次對話，而不少建制派人士亦予以支持。學生與政府雙方理應不負大多數支持互讓妥協、否定激烈手段有效性的香港市民（包括年輕人）所望，放棄採用各自表述的對話方式，實事求是的進入談判。正如有評論者指出，「真普選」等普世價值與《基本法》未必互相排斥；若雙方能抱着「有商有量」的態度並找出解決方案，政府極可能避過「失去一代人」的惡兆。 （作者：葉仲茵、李鏗為香港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副研究員；趙永佳為香港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聯席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