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民民意是政改成敗關鍵 – 纵览中国-China In Perspective

政改到了今天，其中一個說法，是將來政改方案立法之時，立法會議員應該跟隨民意投下決定性的一票。這種說法，不無道理，但我們也要明白，對立法會議員來說，整體民意當然重要，因為他們要知道自己的主張是在大多數民意的那方，還是對方？更重要的是，支持己方政治主張的群眾，是不是繼續站在政治領袖後面，支持他的政治主張。 也就是這個原因，政改民意關注組從去年5月開始，特意在四份民調裏把受訪者分成自稱「建制派」、自稱「泛民主派」、自稱「兩者都不是」三個群組，從而了解過去十個月的民意變化。我們看到的民意變化，其分水嶺是去年8月31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對政改的議決案。 人大框架惹爭議 去年5月和7月進行的第一次和第二次民調時，由於是在8．31政改框架公布前，所以只能籠統問「如果提名程序不滿意」，是否仍應實行普選行政長官。 這也是傳媒和政府開始說「袋住先」的時候。 當時的整體民意（第一次和第二次調查，均超過50%）顯示較多市民同意「即使提名程序不滿意，2017年都可以先實行一人一票選舉行政長官」；最重要的是，政治取向不同的受訪者均是同意者比不同意者多；即使第二次調查是國務院發表「一國兩制」白皮書後的7月，自稱「泛民主派」的受訪者，仍然是以48.2%比46.6%的比數，同意可先實行一人一票選舉行政長官。 到人大常委通過8．31政改框架及佔中結束後，民意關注組的第三次（去年9月進行）和第四次（本年1月進行）民調均出現重要變化。 表面上，希望立法會通過政改方案的整體民意，雖然從第三次調查（去年9月中）的53.3%，降至第四次調查（本年1月底）的49.5%，但希望通過的人仍然比寧願不通過的為多。 真正的變化是自稱「建制派」的受訪者，有多達87%至88%希望通過政改方案；自稱「泛民主派」的受訪者則有多達76.8%的人寧願不通過政改方案。因此，雖然政府宣稱大多數民意支持政改並無誇張失實，現實上這個論點對泛民議員卻毫無吸引力。泛民議員看到的，當然不是自稱「建制派」受訪者的意見，也不是自稱「兩者都不是」的中間派選民（約55%贊成，30%寧願不通過）的意見，而是自稱「泛民主派」受訪者當中有76.8%絕大比數寧願不通過的聲音。 這是否等於泛民議員是鐵板一塊，不會考慮通過政改方案？民調說未必。 第四次民調向主要屬泛民支持者中的政改方案反對者提問一些坊間討論的讓步空間，了解假如這些讓步方案可以實行的話，有多大程度可令反對者改變主意。在三個坊間曾討論的改動中，對自稱「泛民主派」（反對通過政改方案）的受訪者中，較有吸引力的是取消團體票和公司票，只容許個人票選出提名委員會委員；在原來表示寧願不通過的泛民支持者中，有49.4%改為希望通過。 相比要規定行政長官候選人必須取得過半選民支持，否則選舉無效（俗稱白票「守尾門」），這點可令37.4%原來反對立法會通過政改方案的泛民支持者，變成希望立法會通過政改方案。 共同找出心動答案 至於人大常委承諾2017後可以改善行政長官的參選辦法，這可令25.5%原來反對通過方案的泛者支持者轉為支持通過。 因此，能夠令泛民者支持者動心的政改方案，是增加選舉委員會委員選舉的民主成分。不過，只由個人票取代團體票和公司票選出提名委員會委員的方案，似乎仍未足以扭轉局面，但可為政改方案的未來發展提出一個明確的致力方向。 這即是說，如果北京和特區政府只是圍繞是否接受8．31框架這個題目爭論，雙方只會在既定立場上說話，不會有重大發展空間；要尋找的談判空間，相信是在8．31框架以外的政治對話。 我認為關鍵的考慮，是北京和特區政府是否真的希望把泛民不同政治光譜的議員全部變成對未來十多年政治談判沒有任何寄望的絕對反對派？同樣，泛民議員是否真的全體甘心為了目前情況，放棄回歸後十多來辛苦建立的議會政府的政治互動，而全面鬧翻？如雙方的答案都是不，自然最後會找到一些起碼令足夠數目泛民支持者心動的答案。 （作者為新力量網絡成員、香港公開大學教育及語文學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