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英国“光荣革命” （附：蒯十点） – 纵览中国-China In Perspective

蒯大富的‘ 蒯十点’在网上传阅。它值得重视之处在于它代表着当前中国‘中产阶级’政治诉求的最大公约数。中国的这个‘中产’是改革开放三十年中成长起来，指的是‘五有’：有房，有车， 有股票， 有存款， 有养老金的那一层人。与之相对照的是‘五无’的下岗者， 拿不到工资的打工者，农村失地的和生活无保障者， 以及仅能维持温饱的另一层人。这层人处在中国今天中国金字塔型社会结构最下面。他们不可能提出自己的政治诉求。因此就有洛阳会议的那批人出来‘代表’他们说话。而中国目前的‘中产’还没有壮大到发达国家‘梨型’社会结构腰部那样壮大， 所以还不可能有独立的政治诉求。‘ 蒯十点’可以认为是填补了这个空白。   这就产生了对‘ 蒯十点’ 剖析的需要。 我们就先从他的第五点说起。   他说：“中国需要改良，需要渐进，就像英国的“光荣革命”一样的，不要法国大革命”。这当然是中国人绝大多数人的良好愿望。问题是英国 的“光荣革命”是不是蒯大富想像的那种‘革命’？   ‘光荣革命’是英国人的说法，东方人习惯称为‘君主立宪’。不管怎样说，本质上都是一个‘把权力装进笼子’的过程。君主立宪就是把君主的权力装进宪政的笼子里。我们先来考查一下是一个什么样的笼子。 再来看看那‘光荣’ 真的是不是‘不流血’的和平过程？   英国1689年的光荣革命起源于1685年国家权力中的教派之争。 当时英国国教会和清教徒们更多地代表着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利益， 而天主教则代表封建领主和保守贵族的利益。 后者的力量经受两次内战的打击已经削弱了。代表他们的国王的权力已被议会分割。   1685年， 信奉天主教的国王詹姆斯二世违背以前政府制定的关于禁止天主教徒担任公职的規矩，委任天主教徒到英國军队，政府部门、教会、大学担职更多重要职务。   1688年6月20日，詹姆斯得子，其信仰英国国教的女儿玛丽，從此與国王寶座絕緣。支持议会的辉格党人与部分托利党人为避免信奉天主教的詹姆斯二世传位给刚出生的儿子，而把詹姆士二世罷黜。罷黜詹姆士国王之后，7月由辉格党和托利党七位名人出面邀请詹姆斯二世女儿玛丽的丈夫，国王的女婿、荷兰奥兰治王朝执政威廉亲王，入主英国國王寶座。   1688年11月5日威廉率领1.5万人，400艘运输船，53艘军舰在托尔湾登陆。詹姆斯二世仓惶出逃德意志，途中被截获送回伦敦，后经威廉伉儷同意，詹姆斯二世流亡法国。   议会重掌大权后，1689年1月在伦敦召开的议会全体会议上宣布詹姆斯二世退位，由威廉和玛丽共同统治英国，称威廉三世和玛丽二世。   同时國會向威廉提出《权利宣言》。宣言谴责詹姆斯二世破坏法律的行为，指出以后国王未经议会同意不能停止任何法律效力；不经议会同意不能征收赋税；天主教徒不能担任国王，国王不能与天主教徒结婚等。威廉接受宣言提出的要求宣言，于当年10月经议会正式批准定为法律，即《权利法案》   这部《权利法案》，全称《国民权利与自由和王位继承宣言》（An Act Declaring the Rights and Liberties of the Subject and Settling the Succession of the Crown），是英国政治性法律中重要的一部法案。 从那以后， 在英国要当国王的前提，就是必须接受由议会所提出的这部《权利法案》。   来看一下法案的内容： 英国人民拥有不可被剥夺的民事与政治权利，包括： •             国王不得干涉法律； •             和平时期未经议会同意国王不得维持常备军； •             没有议会同意，国王不得徵税； •             人民有向国王请愿的权利； •             人民有配带武器以用以自卫的权利； •             人民有选举议会议员的权利； •             国王不得干涉议会的言論自由； •             人民有不遭受残酷与与非常惩罚的自由； •             人民有在未审判的情况下有不被课罰金的自由； •             国王必须定期召开议会； •             詹姆斯二世的一些行为已经违反上述约定，因此被认为是非法的； •             因“光荣革命”而逃离英国的詹姆斯二世被宣布退位； •             罗马天主教徒不得成为英国国王； •             威廉与玛丽是詹姆斯二世的继承人。   代表民意的英格蘭议会與代表君主絕對權力之英國国王近半个世纪的斗争，以议会的胜利而告结束。英国从此成为没有宪法的君主立宪国家。表面上‘光荣革命’-‘君主立宪’是英国两个权力体系的一场和平斗争的结果。 但是英格蘭议会的权力是怎样来的？ 有没有血腥的战争，为此掉了几颗脑袋？蒯大富就不提了。 用切出一个历史片段来谈论历史经验的方法，是我们惯見的误导手法。英國著名历史學家、愛丁堡大學历史學教授狄金森先生（ Harry. T. Dickinson）2011年4月應邀在南京大學历史系做了一場題為「1688：一場真正的現代革命？」的學術講座。他明确指出，「光榮革命」並不那麼平和。‘光榮革命’絕不是一小撮政治精英的宮廷政變，而是一場大眾革命，是英國民眾以暴力方式推動政治局勢變動的結果。（见http://news.takungpao.com.hk/history/dongjian/2013-11/2015176_2.html）   在说到英国‘光荣革命’时，必须提起1215年的大憲章（The Great Charter of the Liberties）和1640-1650年的两次内战中，1649年英王查理一世被斩首的事。历史中的这两个事件， 正说明‘把权力装进笼子’ 不是蒯大富引导大家去幻想的‘和谐’过程， 而是利益再分配的生死暴力搏斗。暴力又被何方引发？为此不得不用一些篇幅来澄清。   首先是英国历史上的1215， 1216， 1217三个版本的大憲章就是封建貴族将英國國王把权力装进笼子的一场厮杀。最终皇权受到制约， 英国议会的上议院（贵族院）得以诞生。   1214年時，法國國王佔領了英國在諾曼第大部份的土地，英國的貴族要求國王夺回領土，而为了支持战争开支，英王约翰则向贵族们征收各种各样的税赋。1214年约翰战败，他被迫向法国支付赔偿金。1215年6月封建貴族在倫敦聚集，借机挾持英格蘭國王約翰。約翰被迫贊成貴族提出的「男爵法案」（后转换成了一份停战协定，也就是后来的“大宪章”）。貴族在4日後重申效忠約翰， 双方达成妥协。   1215年的大憲章中，最為重要的條文是第六十一條，即所謂“安全法”。根據該條的規定，由二十五名貴族組成的委員會有權隨時召開會議，具有否決國王命令的權力；並且可以使用武力，佔據國王的城堡和財產。它正式确立了一种对国王施以集体强制的方式，是史無前例的。其实憲章內大部分的內容是從1100年亨利一世時所頒佈的自由宪章（Charter of Liberties）抄寫過來。所以不是什么新东西， 只不过条文上的不等于事实上实行的。 对这一点中国人是很熟悉的。   英王約翰無意接受大憲章的約束，他被脅迫在在文件上簽署，就在貴族離開倫敦各自返回封地之後，約翰立即宣佈廢棄大憲章。被选入25人委员会的贵族中很多人也以各种理由拒不解散自己的军队。签订大宪章还不足三个月，反叛者与国王和解已无可能，“第一次诸侯战争”因此爆发。战争很快陷入了僵局。   约翰在10月18日因病驾崩，亨利三世继承了英格兰的王位。 亨利即位时，英格兰约有一半的国土被反叛者占领。亨利在加冕仪式上宣誓效忠教皇，承认教皇是自己的封建领主。教皇宣布亨利为教皇的封臣，教廷特使全权负责保护亨利和亨利的王国。亨利宣布自己参加十字军，成为一名十字军战士，他也借此获得了罗马的特别保护。反判的贵族也同样向外寻求法国路易八世的帮助*，承诺拥立他作为英格兰的国王。对于保皇派和路易双方而言，取得战争的胜利皆非易事。亨利鼓励反叛的贵族投降，并且承诺回归还他们的土地，同时，亨利在1215大宪章的基础上删除了某些条款之后又颁布了一个版本大宪章。 于是又有了1216年版本的大宪章，作为双方妥协的一个产物。   （*英格蘭贵族在“第一次诸侯战争”中反对英王约翰，邀请法国的路易当他们的国王。1216年5月21日，路易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就率法军登陆英格兰肯特东部的塔内特群岛。当路易进入伦敦圣保罗教堂时，几乎未遇抵抗，路易在全伦敦见证下以盛大的仪式和庆典被宣称为国王，但未加冕，但很多贵族及在英格兰有领地的苏格兰国王亚历山大二世聚集起来朝见他。6月14日，路易攻占温彻斯特，很快控制了英格兰一半以上的领土。但眼看英格兰就要到手时，约翰王于10月驾崩，很多叛乱诸侯抛弃路易，转而支持约翰年方9岁的儿子亨利三世。）   1217年2月，路易返回法国召集援军. 教皇代表也在此时宣布英王亨利对反叛者的战斗性质上与十字军东征是相同的。战争开始向有利于国王亨利的方向发展。路易在4月底返回英国，他在英格兰北方的军队被击败。路易和他剩余的部队继续在伦敦等待法国援军的到来。8月，路易盼望已久的援军被保皇派拦截并击败。路易在和谈中同意不再谋取英格兰国王的王位，作为交换条件，追随路易的贵族可以取回被没收的土地。 国王亨利应当遵守在之前颁布的大宪章，在 1216大宪章基础上增加了保护贵族财产的条款、限制国王征税权的条款。   这就是1217年的第三版的大宪章。如果说这是第一次‘把权力装进笼子’ —英国贵族把专制国王的权力装进大宪章和议会贵族院的‘笼子’里， 那么471年后所谓的‘光荣革命’ 则是马克思说的那个英国资产阶级把国王和贵族的权力装进了《权利法案》和议会下院的‘笼子’里。它同样是在一场长达十年（1640-1650）更为血腥的英国内战之后的结果。   16世纪英国农村已成为欧洲呢绒业的羊毛供给者。羊毛价格上涨使圈占土地饲养羊群更为有利可图；另一方面，新大陆发现后，大量金银从美洲流入欧洲，引起货币贬值，物价上涨。那些收取固定货币地租的贵族，因货币贬值而收入相对减少。这加速了英国的封建农业向资本主义农业的转变。随着圈地运动的发展，英国农村中出现了许多资本主义农场。同时大批失去土地的农民成为一无所有的无产者，为资本主义的发展提供了廉价的劳动力，农村中出现了一批与资本主义市场有密切联系的新贵族，新贵族与资产阶级有共同的利益，后来成为革命中的领导力量。   到17世纪初，英国农村的社会经济结构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封建的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已经瓦解，农业越来越密切地与市场联系在一起，封建的土地经营已逐步转化为资本主义经营。从封建贵族地主中分化出一个与资本主义有密切联系的新贵族，他们在大规模的土地转手过程中积累了大量的土地和财富，成为英国社会中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在农业资本主义发展的同时，工商业也获得了长足的发展。除了原有的工业部门，如羊毛加工业、炼铁业、采矿业和造船业发展较快以外，一些新的工业部门，如纺织业、丝织业、肥皂业等也建立和发展起来。工业的进步促进了商业的繁荣。新大陆发现后，西方贸易中心由地中海逐渐转移到大西洋沿岸，英国的贸易地位直线上升。1588年，英国海军击败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从而确立了英国的海上优势，加速英国对外贸易的发展。   随着经济的发展， 新生的资产阶级壮大起来。 但他们在政治上仍处在封建专制王权的压迫下,要求分享政治权利。农民仍然占全国居民的大多数。根据社会地位的不同，农民分为自由农和公簿持有农。前者是在封建时代拥有自己的土地保持了自由地位的农民的后裔。其中多数人拥有必要的选举权资格。后者是从封建时代的农奴转化而来的。他们虽然获得了人身自由，但仍然没有自己的土地，只能租用地主的土地。他们负担重，社会地位较低。农民是英国革命的主力军，是议会军的基本力量。手工工场工人是现代无产阶级的先驱，受压迫最深，革命性最强，但在革命中尚未形成独立的政治力量。   1642-1646年的第一次内战就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爆发了。爆发的起因是30年代末，苏格兰爆发反英起义，起义队伍进入英国北部边境，严重威胁王朝的封建专制统治。1640年11月，国王查理一世召开议会 ，要求议会征集军费镇压起义。但反对派占多数的议会不服从王命，而是通过决议处死了国王的宠臣。于是国王宣布解散议会。资产阶级、新贵族与封建王权之间的矛盾急剧发展，双方剑拔弩张，最后诉诸武力。国王企图逮捕反对派领袖，但阴谋未能得逞，随即逃离伦敦，在北方纠集保王势力并组织军队，1642 8月22日宣布“讨伐”议会，挑起内战。内战开始，国内分成两个阵营：一方是以国王为首的封建贵族、英国国教的上层僧侣和绝大部分宫廷官吏；另一方是拥护议会的资产阶级、新贵族、城市平民和自耕农。各自组成了王党军和议会军。从力量对比来看，议会方面始终占有优势。但是战争初期，由于议会内主张与国王妥协的长老派把持军队领导权，作战不坚决，且缺乏统一指挥，使议会军处于被动地位。克伦威尔为首的独立派的骑兵大败王党军，扭转了议会军的被动局面。1645年，在克伦威尔为首的独立派要求下，议会通过改革军制的《新模范军法案》，组建了一支2．2万人的新模范军，随之又解除了长老派将军对议会军的领导职务，而使领导权转移到独立派手中。同年 6月激战后，议会军歼灭王党军主力，取得决定性胜利。查理一世逃往苏格兰，议会以40万英镑高价把查理一世赎回囚禁，第一次内战基本结束。   第一次内战结束后，革命阵营内部各派之间由于利益不同而发生冲突，长老派控制的议会和独立派控制的军队之间产生了矛盾，军队内部独立派的高级军官和平等派的士兵之间也出现了分歧。1647年11月，被囚的国王乘混乱之机潜逃出伦敦，于次年 3月煽动各地王党叛乱，再次挑起内战。大敌当前，军队中的独立派和平等派重新合作，共同镇压王党势力。1648年第二次内战爆发。战争在西部、东南部和北部三个地区展开。议会军主动出击和进攻。议会军在西部和东南部先后取得胜利。7 月，苏格兰长老派右翼势力转而支持国王，苏格兰军队从北部南下英格兰。克伦威尔挥师北上，于 8月歼灭了苏格兰军主力。俘虏苏格兰军统率。 9月占领苏格兰首都爱丁堡， 将查理一世抓获，第二次内战结束。议会组成一个高等法庭， 对查理一世进行审判。 最后法庭宣布查理一世是‘暴君，叛徒，杀人犯和人民公敌’。1649年1月30日 成为英国历史上唯一被判处死刑的国王。 英格兰宣布为共和国， 英国资产阶级革命达到了高潮。   1651年元旦，一些保王党分子拥立在苏格兰避难的查理一世的长子为英国国王，王号为查理二世，举行了盛大的加冕典礼，并被推举为苏格兰军队的统帅。查理二世怀着强烈的复仇心理和复辟愿望，迅速重建井率领一支两万人的队伍。   这时，英国政府的实权掌握在铁腕人物克伦威尔手里。英格兰境内各地保王党人听说查理二世登基，纷纷发动叛乱，妄图与苏格兰军队里应外合，颠覆共和政权。   　　1651年8月上旬，查理二世率军进入英格兰境内。可是，他的指望落空了，广大人民决不允许王朝专制统治死灰复燃，他们踊跃参加民兵，配合克伦威尔的队伍，准备给来犯之敌以迎头痛击。8月下旬，查理二世带着1万6千名士兵，被克伦威尔逼进了一座小城，成了瓮中之鳖。9月3日，经过3个多小时的激战，中午过后不久，克伦威尔军破城而入。查理二世全军覆没，他只身一人逃出了城。转辗逃亡法国。   1653年，查理一世死后四年，克伦威尔就于把自己封为“护国公”，形成威权政体，共和随之结束。1658年9月克伦威尔去世。高级军官和议会之间展开争夺权力的斗争，国内政局动荡。驻扎在苏格兰的蒙克将军率军回到伦敦，与亡命法国的查理二世达成复辟协议。1660年4月4日查理发表宣言，表示宣言发布后40天之内向国王表示效忠的一切革命参加者，可予宽大赦免。1660年5月查理回到伦敦登位，即查理二世，斯图亚特王朝复辟。   　查理二世复辟伊始，王位坐定，一旦大权在握后马上就撕去宽大赦免的伪装，疯狂进行政治报复。1661年1月的伦敦，朔风呼啸，寒气刺骨。在埋葬英国历代名人的威斯敏特寺院墓地，怀着强烈复仇情绪的查理二世的忠实部属，手持各种工具，不顾天寒地冻，挥镐挖掘，将克伦威尔的遗体掘了出来，并命人拖着它穿过伦敦城。然后，遗体被送到了日常处决犯人的刑场，在那里被吊上绞刑架，与其他两具尸体一同示众一整天。执刑者把吊尸体的绳子砍断后，就把克伦威尔的头颅砍了下来，并把那颗头颅挑在长矛上游街示众，而尸身则被扔进了坑里草草掩埋。克伦威尔的头颅被挑在长矛上四处游街。最后，脑袋被一根长钉子钉在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屋顶上，在上面一呆就是25年。后来一场风暴把它刮了下来，这时它已经完全干燥，胡子仍然长在下颌上。后来这头颅不知怎么流落民间，竟成了私人收藏品，一度被颇懂生意经的英国人拿去作了古董辗转贩卖。18世纪后期，罗塞尔家族开办了一个小小的博物馆，克伦威尔的头颅成了这个小小博物馆的中心展品。14年后，另一名商人花230英镑买下了这颗头颅，拿它到处炫耀。当时看过这个人头的玛利亚•艾吉沃斯写道：“威尔金森先生是这个人头现在的持有人，他一直以此为荣。那是个极可怕的人头，头上面盖着干透的黄皮，就跟别的木乃伊一样，上面还有栗色的头发，眉毛和胡须都保存得很好，那颗头颅依然插在一个铁杆上。”艾吉沃斯还描述说，客人们可以排着队轮流到窗边抱一抱那个东西。人们可以在它的脑后部看到笨手笨脚的刽子手留下的“斧砍的痕迹”，“有一只耳朵已经按要求砍掉了，他头颅左眼上面还有克伦威尔的独特标志 — 一个硕大肉疣的痕迹。”直到多年后的1960年，克伦威尔的头颅才离开了巡回展览，由克伦威尔的母校剑桥大学的锡德尼•苏萨克斯学院收回，埋葬在牛津地区的一座小教堂旁。（顺便提一下，克伦威尔在埋葬断头处死后的查理一世时， 要求把查理一世的头和身体缝上）。   克伦威尔母亲腐烂了的尸体，已去世的妻子和女儿也未被放过，刨开坟墓，挖出尸骨，一起扔进了邻近教堂的大土坑里。对此，英国伟大的文学家狄更斯曾说过：“这永远是英国历史上不光彩的一页”。   　　查理二世对生者的报复，手段更是残酷。刽子手们对受刑人开膛剖腹，从体内掏出心肝，当众焚烧，以此为乐。他们在行刑时，一边擦着肮脏的双手，一边把血污撤到等待受刑人的脸上和身上。就这样，在查理二世反攻倒算的日子里，与“拭君”有关而遇害的共87　人。　　审判查理一世的58个最高法庭成员，除24人早已去世以外，13人被处死，其他的人，有的被判终身监禁，有的逃亡到欧洲大陆和北美殖民地去。至于与“弑君”无关而受诛者，更是不计其数。   但是查理二世的复辟却是英国资产阶级在‘无法治专制’和‘有法治专制’两者间的一个选择。克伦威尔本人不是贵族出生，虽然是剑桥大学毕业的律师， 但同时是一名非贵族大地主。 他建立了英格兰历史上有过的唯一的，共和国， 但他并不实行共和， 而是要当一名非贵族的皇权拥有者 — 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联邦‘护国公’。他是议会军队统领， 但是他上台后立即把议会抛在一边， 实行独裁 — ‘无法治专制’。如同中国‘窃国大盗’袁世凯，克伦威尔是英国历史中最具争议性的人物之一。英国一些历史学家指责他是“大逆不道”的人物。有些学者则视他为英雄。在2002年由BBC发起的投票最伟大的100名英国人克伦威尔名列第十。   已经尝过1215年大宪章甜头的英国人与中国的情形不同。 他们不会接受‘无法治专制’，‘有法治专制’是他们的自然选择， 议会因而迎回了查理二世。 但是‘法治’和‘专制’如水与火是无法兼容的。 和‘权力装在笼子’里的‘君主立宪’是不同的东西。英国资产阶级从迎回的查理二世， 和他死后弟弟接位的詹姆斯二世那里知道了这一点。28年后历史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从詹姆斯二世的女儿玛丽和外国女婿威廉，即后来的国王玛丽二世和威廉三世那里确立了君主立宪的君主制。这就是英国的‘光荣革命’。   结束语   1.英国的‘光荣革命’是英国历史的一个有条件产物。 这个条件是英国的资产阶级已经充分壮大。 不但在经济上， 君主打仗要向他们借钱，还在政治上把持了议会， 甚至一度还有议会军， 把国王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 因此才可能有君王与国会之间，各自代表不同的利益达成权利分享的妥协；   2. 中国的历史和现实则完全不同。中国资产阶级先天不足。 孙中山先生虽然推翻封建王朝， 建立共和， 但他两手空空， 一无军队， 二无议会。后来的那一点点‘民族资产阶级’和‘知识份子’也被所谓的‘无产阶级’消灭。 改革开放后恢复了一点生机， 出现了本文中提及的‘五有’‘中产’。也有一批代表他们的知识分子。 但他们即是大富， 在政治上仍是‘寄生蟹’， 寄宿于螺壳之中。 妄谈分享权力的‘光荣革命’是痴人做梦；   3. ‘光荣革命’也罢， 法国大革命也罢，都以‘权力装进笼子’为目的。说法国大革命是革命， 英国‘光荣革命’不是革命， 是绅士的政治。 对这一点， 法国大作家雨果就不同意。 他认为它和法国大革命是一样的。为此写了‘笑面人’一书来反驳。所以它也是革命。既然是革命， 追随毛泽东的蒯先生怎么此时竟忘记了主席的伟大教导：“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绣花， 不是做文章。 革命是….”<div> </div>   附：蒯十点   主题：蒯大富前几天在同学会上讲话要点 （简称蒯十点）蒯大富虽然讲得很实用主义，但他讲得实在。不管是左派也好，右派也好，都不是什么玩意儿，都是别有用心的。中国一旦乱起来，那就是大乱，香港、台湾的某些人急吼吼地巴不得要浑水摸鱼，还有西藏、新疆，那些说得头头是道的家伙会去打仗吗？大陆的许多仇富者巴不得再来一次文化大革命，而且大有人在。到时候恐怕不仅我们的养老金无处去拿，就连那房产和存款都保不住。无房的想要抢房的正等着呢，谁让你有几套房呢？。都是快要见上帝了，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蒯大富前几天在同学会上讲话要点 （简称蒯十点） 1. 不同意说中国已经是资本主义复辟、权贵掌权。中国依然是人民民主专政，依然是共产党掌权。不是人民怕贪官，而是贪官怕人民。 2.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反对革命，特别是反对暴力革命。 3. 中国肯定要实现宪政，但这个过程会很长，可能至少要50年以上。所以我们要有足够的耐心。 4. 中国不是稳定压倒一切，而是反腐败压倒一切。腐败才是一切不稳定的因素。 5. 中国需要改良，需要渐进，就像英国的“光荣革命”一样的，不要法国大革命。 6. 我还是很欣赏美国的民主，但在世界上美国的霸权主义很厉害，所以也不能全相信美国的民主，在世界问题上，美国也不都是正确的，美国肯定是搞霸权的。对中美关系我主张和，不主张打。中美之间只要不打仗，就会有50年到100年的世界和平，全世界的物质财富就会极大丰富，全世界人民就不会遭殃。 7. 中国公民及共产党员应该拥护中国共产党，拥护中国政府。中国共产党是和中国的命运连在一起的，毛泽东是和中国的命运连在一起的。所以不能反毛，不能反共。我同意把毛泽东的像从天安门上撤下去，但毛泽东不能彻底反掉，否则中国天下大乱。谁最希望中国垮台，第一个是美国，第二个是中国的权贵阶级。共产党如果垮台，我们这些人的养老金到哪里去拿啊？现在彻底反华，反共的人把中国共产党说得是没有干过一件好事，好像执政就没有了合法性。中共下台中国肯定垮台，中国人民肯定还要遭殃。所以我主张保持毛泽东的地位，保持中国共产党在中国的核心地位，中国不能垮。 8. 我特别不希望中国的公共知识分子在中国搞“茉莉花”革命，实际上他们就是想让中国共产党垮台。如果一定要搞，第一他们不可能成功；第二“茉莉花”革命很可能变成“映山红”革命，完全变成红色革命。 9. 香港的泛民主派想在2017年掀起一个重大行动，通过选举得到一个和中央对抗的特首。这将会是香港人民的灾难。香港的“民主派”太膨胀了，用毛泽东的一句话来说，中国共产党只要动一个小指头，他们就完蛋。中央肯定不会容许一个反共，反华的基地在中国的大门口。 10. 对中央领导人，像习近平，胡锦涛，朱镕基等，我们应该厚道一些，给这些人工作留有余地，不要什么事请都批评，什么事请都讽刺挖苦。要多提好的建议，不要出难题。像习近平提出的实现“中国梦”，我也觉得要实现“中国梦”，千万不要把中国搞乱。最希望把中国搞乱的是美国。 最后，我在文革中确实做了很多很多错事，对不起很多同学和老师，尤其是刘冰，罗征启等老师，包括在座的泉樱学长，真是很对不起，在此诚心地道歉。   希望大家保重身体，剩者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