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录取中的“不匹配”和“政治正确” – 纵览中国-China In Perspective

<h1> </h1><div>前不久在美国最高法院德州大学“逆向歧视”案的法庭辩论中，大法官斯卡利亞（Antonin Scalia）说，有些因“Affirmative action”而被顶级大学录取的黑人学生也许在次一级的大学会表现更好，那里较为缓慢的教学进度会更加适合这些学生。话语一出，几乎所有媒体都将这一“政治不正确”的话视为种族偏见的错误言论，有的甚至说是种族歧视言论，说他不配当最高法院法官。个别不同意见的文章言论也被淹没在一片指责声中。</div><div style="border: 0px; margin: 0px; padding: 12px 0px 0px; vertical-align: baseline; clear: both; color: #333333; font-family: Georgia, \’Bitstream Charter\’, serif; font-size: 16px; line-height: 24px; background: #ffffff;">事实上大法官斯卡利亞说的并非是他的凭空想象，是有统计调查根据的。许多研究表明相当一部分因“Affirmative action”而被录取的非裔学生在次一级的大学里会学得更好，也更加快乐。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法学教授山德（Richard Sander）曾指出，由于学生和学校的“不匹配” （mismatch）造成了法学院许多非裔学生成绩垫底，尤其是在律师资格考试中。上一世纪九十年代末，加州公投通过了一个法律，不准在大学录取中考虑种族因素。在公投之前那一年，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3268名非裔一年级学生中只有一名获得 “荣誉学生” 的称号，而在“公投”几年以后，那些原来可能会“不匹配”地进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这样顶级学校的非裔学生，被正常地录取到了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非裔学生中的“荣誉学生”人数大大增加，它的比例和白人学生相同了。由于这样的 “不匹配”，录取在好大学的这些学生在课程上的负担导致他们有很大的心理压力，有些不能毕业，有些去选择较为容易的专业和课程，使得非裔学习数理工程专业的人数进一步减少，使得有些学生毕业后工作难找，工资不高（也许这又可作为被歧视的证据）。这样的 “不匹配”使非裔学生毕业率降低，据统计，大学本科非裔和西裔的四年（六年）毕业率分别为21%（41%）和26%（51%），而白人学生的毕业率是43% (64%)，亚裔的更高，45% (73%)。杜克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在杜克大学，非裔新生的SAT成绩比白人学生低统计中的一个方差。54%原先选择数理工程或经济类专业的非裔男新生和56%这样的的女新生改读其他专业，相比之下，只有8%这样的白人男新生和33%白人女新生改读其他专业。总的来说，进校时基础较差的学生较难坚持完成数理工程或经济类专业。所以大学里这样的“不匹配”减少了这些专业的非裔毕业生，从而减少了非裔研究生，最终减少了非裔科学家。统计数据表明这样的“不匹配”对数理工程和法律专业的非裔学生伤害最大，我认为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这些专业的课程科目成绩主要依据课堂考试，考试都是闭卷考，考题对错有客观的标准，而一些人文社会科学课程大多是课外作业，评分更为主观。同样，那些靠家族捐款，父母名望，或因家人是校友而被照顾录取的所谓“遗产学生”（legacy students）大多选择人文、社会科学专业，除了他们认为他们毕业后因社会关系容易发展，在数理工程专业中力不从心，难以竞争也有关系。我女儿高中时一个比她低一年级的女生，尽管看上去完全是个白人，由于父亲在南美出身有西班牙族的血统，申请大学时填了西裔，她的学习成绩也确实相当不错，课外活动等其他方面也出色，她所申请的所有一流大学，包括哈佛，麻省理工，加州理工等名牌大学都录取了她，结果她去了加州理工，在那里她感到学习困难，毕业后远离所学专业，人生道路似乎不顺利。我想如果她去了稍差一点大学，她也许就会学习顺利，喜欢她的专业，在事业上成功，生活得更幸福。作为大学教师，我自己也经常看到一些基础差的学生跟不上上课进度，要花大量的课外时间补习，找人辅导，重修几次才能通过，其中许多选择放弃。此外，那些不是通过照顾录取的非裔和西裔学生也会被误认为是降低标准录取的，他们的能力可能会无端受到质疑，他们通过努力而得到的成绩蒙上了一层阴影，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他们觉得是一种羞辱。这种不依据事实而以“政治正确”为标准的态度到处泛滥。凡是指出非裔西裔不足的都会被视为种族歧视，什么是种族歧视？种族歧视是对一个人，一件事，仅仅因为当事人的种族不同做出不同的判断，做出不同的决定。同样以“政治正确”为标准，一些真正有种族歧视倾向的言论和要求被视为正当。譬如最近在一些大学，学生抗议校方对校内学生中的歧视非裔学生现象制止不力，提出的要求中有提高非裔和西裔的学生和教授的比例，使之接近和达到他们的人口比例。没有任何证据这些学校在录取学生和录用教授中有任何歧视非裔和西裔的现象，恰恰相反，非裔和西裔都或多或少地得到了优先录取和录用。这就是说他们认为现在实行的照顾录取录用政策还不彻底，需要进一步“只看肤色”。这样的要求完全具有种族歧视倾向，在主流媒体上看不到任何质疑，至多提到这样的要求很难做到。“政治正确”妨碍了对问题实质的讨论，使得不能对症下药。要增加大学里非裔学生教授比例，应从中小学教育抓起，从改变非裔家庭对孩子教育的态度着手。“政治正确”将一些正当合理的行为方法妖魔化，譬如在反恐和其他一些事情中，合理的“群体分析”（ Profiling）可以事倍功半，却不敢实行，要么浪费资源，要么只做不说地偷偷进行。据报道这次加州杀人的恐怖分子的有些邻居曾有所怀疑，却因为怕被人说“Racial Profiling”而没有报警。“政治正确”制造了更多的社会问题。它一方面掩盖了一些社会矛盾，当大家不能畅所欲言，怎能通过求同存异来解决问题？另一方面它加剧了一些社会矛盾，譬如，使一些非裔认为他们的贫穷，找不到好工作，全是种族歧视造成的。又使一些底层白人认为他们的工作机会全被少数裔族的照顾政策抢走了。这都加剧了种族矛盾。今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竞选中，亿万富翁川普在共和党选民民意调查中遥遥领先。尽管他口无遮拦，侮辱他人（对妇女、残疾人），说话前后矛盾（对付ISIS），计划不切实际（全部遣非法移民，减税计划），谎言信口开河（911后穆斯林欢呼，移民犯罪率高），辩论答非所问（nuclear triad），但他依旧有众多支持者。我想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许多人对“政治正确” 厌烦了，对政治家模棱两可的言论厌惡了，而川普标榜他反对“政治正确”，逆反心里使得许多文化程度不高的选民误认为川普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就是“政治正确”的反面。将严肃的总统党内预选变成了闹剧。“政治正确”是美国政治的一颗毒瘤，正损害着民主自由制度肌体的健康，妨害着民主自由社会的正常发展。切除这颗毒瘤绝不是像川普那样，不顾事实，谎言连篇，侮辱漫骂，哗众取宠，这样只能适得其反，他只是一个政治小丑，而是要摆事实，讲道理，尤其是每个人，每个群体，对待批评应该认真反思或者据理反驳，而不是拿那些大帽子去压人。要切除这颗毒瘤，每一公众人物，每一记者，每一媒体，要敢于说出“政治不正确”的事实，但是不能光寄希望于政治人物，公众人物和记者媒体，因为在一个民主社会，政治人物的言行，相当一部分是受选民大众所影响的，所以需要更多的普通老百姓抛弃“政治正确”。</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