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中華地區的民主教育平台 – 纵览中国-China In Perspective

香港本土主義思潮興起的近幾年，我們觀察到，儘管不同本土主義意識的流派和論述各有其價值觀判斷的依據和理論，但不約而同地都含有“去大陸化”的訴求和意識傾向，論述中的核心在於中國大陸作為反普世價值觀的專制政權，其與西方民主標準相悖的差距之大，改變之難，對弱小的處於緩慢民主進程的原殖民地社會實體產生的蛻變影響之深，使港澳地區原來享有的自由民主制度模式越來越有被歸化的風險，因此本土派強調歷史、文化、族群的明顯差異性，主張與大陸區隔，保守自身的特性和價值，甚至不惜壘建意識形態的防火墻，抵禦來自北京的一國化侵襲。在矯枉過正的自發的本土運動實踐中，有的論述還提出香港獨立的概念。 初步觀察到的原因，是中共隨著國力達到高峰，開始對香港的管治進行實質性插手，在政改的重大政策上，以強制弱手段，逼使香港的特首普選納入自己設計的軌道，導致香港三十年來民主派爭取的目標流產，香港新一代開始覺醒，提倡另一種抗爭模式。其結果，就“雨傘運動”的爆發和本土主義的興盛。 本土主義的一大特點是放棄參與改變中國大陸的民主狀況，把民主運動的戰線收縮到被動狹小的一隅，把實現中國大陸的民主與香港本地民主割裂開來，爭取達到自己地域的民主標準。相比於這種爭取民主的模式，華人民主書院以不同的理念和目標堅守著了原有的道路。 以大中華民主目標為己任 華人民主書院2011年於香港註冊成立，其宗旨主要是透過網絡授課和實體培訓來進行華人社會的民主教育。兩岸四地華人社會的民主進程正處於不同的發展階段，華人民主書院嘗試用網絡打造一個華人間的溝通交流平台，促進大中華地區民主運動的發展。書院的日常運作包括邀請海外、香港和台灣的專家和學者，從政治學、法治與人權等的學術範疇來分析和解構華人的民主發展情況，並透過在港、台兩地辦演講與座談會使更多年輕一代了解民主。 在華人民主書院香港辦事處，筆者採訪了書院的校長陶君行。陶君行是美國註冊會計師，是香港專業界的精英，但同時他也是香港民主運動的資深參與者。陶君行擔任過民選區議員，在政治黨派中，他擔任過民主黨的重要職位，做過“前線”秘書長、支聯會常委、社民連主席，目前還擔任網絡電台的主持人。 陶君行介紹了華人民主書院的基本結構及近年來從事的一些工作。 他認為，台灣與香港在面對大陸專制高壓下，已經成為一個需要相互支援及不可分割的命運共同體。港台兩地的辦事處一直致力於統籌資源，在網上的課程教育以及實地培訓中發揮效用。事實上，在地民主運動的培訓是書院根據特定議題組織的富有成效的工作，例如在香港佔中運動前夕，陶君行牽頭在香港組織了非暴力抗爭的課程，邀請台灣知名街頭民主運動組織者之一的簡錫楷來到香港，向一批泛民黨派及社會組織成員提供輪訓，指導如何在公民抗命運動中應付可能出現的清場、鎮壓、逮捕等情形，將台灣比較成熟的經驗介紹到香港。接受培訓的各黨派和社會組織表示很受啟發，很有裨益。 華人民主書院還在香港區議會選舉後舉行了研討會，總結分析區議會選舉的策略，為將來的地區參政者提供意見。在今年初的台灣總統選舉期間，書院還特別組織了來自香港社會各界人士組成的觀選團到台灣，實地了解台灣比較成熟的選舉文化。這些活動都是根據書院的宗旨，提供華人民主教育的組成部分。陶君行說，書院今年還計劃邀請美國的政治學學者到香港進行演講。 陶君行明確表達了自己反對狹隘的本土主義的立場，他認為拋開中國大陸民主運動而把自己限制于香港本地運動不可能最終實現香港的民主，沒有大中華地區的民主運動，改變不了目前的狀況。因此華人民主書院始終著眼於兩岸四地的民主教育。 為推廣民主 實行免費教學  據觀察，華人民主書院跟一般學校的教學方式不同，其教學方式主要是透過網頁發佈影片供學生自行下載觀看，全部免費，使普通公民學習到大學課程的知識。從成立之始，書院開設了多門不同的課程，包括“自由主義與當代中國”、“公民記者實務工作坊”、“華人社會的民主運動：台灣與香港”、“澳門政治發展”、“民主相對論：搜尋中國民主化動力”等。所有課程的目標是要使新一代的青年學習到民主的理論，並推廣到各個華人社會。 為了在課程上能做到大學的標準，華人民主書院主要是聘請大學教授及專家授課，絕大部分老師是義務教學，按需求在不同地方拍攝授課影片，最後把教學影片傳上書院網站授課。書院營運經費主要來自民間企業、非政府組織以及公眾小額捐款。  由於書院的課程是對外開放的，學生參與全為自發性，有時只能憑網站瀏覽量查看統計有多少人觀看課程影片，因此不能統計確實的學生人數，但是網絡教育的優勢是可以在華人社會中普及民主理論，不需要固定的場所和時段，特別是對於處於封閉狀態中的大陸民眾，可以及時了解世界民主的發展現狀，外部世界的民主理念，以供對比自身處境，作出思考和鑒別，隨時可以應對將來民主浪潮的來臨。 大陸封鎖 推廣困難 據了解，由於大陸網絡封鎖，書院的課程推廣到大陸比較困難，課程的設計主要對象為年輕世代，特別是大陸的年輕人，但是因為網絡封鎖，大部份中國人很難透過華人民主書院的網絡平台來了解西方與其他華人地區的民主發展。 但無論如何，華人民主書院仍堅持致力於網絡平台的教課與實體培訓相結合，繼續在香港和台灣舉辦研討會，邀請包括大陸人士在內的參與者前來聽課和交流，從多方面將民主的聲音傳播開來。 配合實體教學 擴大傳播效果  據台灣媒體引用華人民主書院台灣辦事處負責人王興中的話，書院目前仍是一個虛擬的機構，短期內並不會發展成為一個實體的機構。在未來的規劃方面，書院會以民主運動的發展為依據，課程會不斷的推陳出新，更會考量到實際上的需要，比如中國一般的青年學生或是公民社會需要什麼樣的教材，然後慢慢研究開發。  據報道，王中興表示，書院將來可能會結合一些實際的教學，透過面對面的實體活動來傳播。書院在台灣和香港都有設辦事處，在台灣，課程會推廣到一些社區學校，目前書院每個星期都會舉辦兩次由王丹主持的“中國沙龍”座談會；在香港，書院也會在各大學舉辦講座和座談會等活動，希望透過不同方式盡量傳播訊息予大陸的學生。而大陸方面，書院會盡能力把民主訊息滲透到廣泛的中國地區。除了網絡教學，將來書院更配以實體教學，希望能把民主理念傳達的效果擴大。 參與地區政治 積極表述立場 華人民主書院作為一個民主教育平台，不但從事民主教育，還對地區政治的介入持積極態度。對地區政治事務，尤其是香港的“一國兩制”受到侵襲扭曲而發生一系列政治及社會對抗的事件中，書院把及時的政治立場表述作為支援地區民主運動的工作部分。例如最近的旺角警民衝突事件，書院發表了聲明，譴責香港警方濫施暴力。書院的聲明指，畸型的政制造就一個又一個與民為敵的政策：高鐵、三跑、港珠澳大橋、東北發展、網絡廿三條等等，不論泛民議員“拉布”抗議，還是市民和平集會甚至公民抗命，政府例必照樣硬推上馬，無視社會不滿。警隊的執法方式，亦越來越強硬，經常使用過度武力打壓遊行集會，動軏襲擊市民，屢見示威者被打至頭破血流，甚至亂打途人；不止一次有警員動用私刑，在警車、“暗角”、警署之內毒打被捕的示威者。<div> </div>聲明中的這一段正好能夠反映書院的性質和主張：華人民主書院一直堅持非暴力抗爭原則，因為我們相信，“傷害”與”仇恨“，不能為社會帶來和平與公義。政府已把今次事件定性為暴亂，但當權者必須明白，“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如果港人的民主與民生繼續被壟斷者不停剝奪，壓迫越大，更多苦無出路的民眾將會反抗越大，更多人被極端行動的路線所吸引，官民之間的衝突只會更為頻繁、激烈；在暴亂與鎮壓的旋渦之中，整個社會都要負上無比沉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