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的热爱 – 纵览中国-China In Perspective

<h1> </h1><div style="border: 0px; margin: 0px; padding: 12px 0px 0px; vertical-align: baseline; clear: both; color: #333333; font-family: Georgia, \’Bitstream Charter\’, serif; font-size: 16px; line-height: 24px; background: #ffffff;"><div style="border: 0px; margin: 0px; padding: 12px 0px 0px; vertical-align: baseline; clear: both; background: transparent;">近来连串的法庭新闻，让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海外儒生，也禁不住引颈关注起纽约受冤警察梁彼得和洛杉矶的降落伞小留学生，更惹得一群姥爷（lawyer）趁机从万卷书堆中冒出来扬眉吐气、口诛笔伐，情人节里也不示弱，让微友们好好见识一下人上人的另类世界：Gosh! 这些法官真是玩出花了！一个证券法的案子竟然还引上了罗密欧与朱丽叶！A rose by any other name would smell as sweet…这样真的好吗？！<a href="http://qian-jiang.hxwk.org/files/2016/02/photo-1.jpg" style="border: 0px; margin: 0px; padding: 0px; vertical-align: baseline; text-decoration: none; color: purple; background: transparent;"><img alt="photo 1" src="http://qian-jiang.hxwk.org/files/2016/02/photo-1-225×300.jpg" width="225" height="300" style="border-style: none; border-width: initial; margin: 0px auto 12px; padding: 0px; vertical-align: baseline; clear: both; display: block; max-width: 100%; height: auto; background: transparent;" /></a>我的眼前接连闪过曾经如花似玉的阳光小姑娘，热衷名牌包包、芭比娃娃和跳舞派对，现在架着副深度眼镜，不得不紧锁眉头、咬紧牙关、挑灯夜战的模样，没完没了地写判决意见书、法律评论、考要命的bar，过五关斩六将……在完成了一个地方法院书记员职位的面试之后，她感觉很不爽，说遇见的职员在法官面前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战战兢兢，唯唯诺诺。法官问题莫名其妙，问她有啥爱好？她犹豫片刻，回答说跑步。法官不以为然，指出那叫锻炼身体，属于健康必须，不算爱好。看她发窘，法官就提示比如娱乐之类？她马上顺水推舟，说自己真的很爱看电影！法官于是向她打听最近看了些什么片子？有啥可推荐的？她只好彻底投降，承认自从进法学院以来，不曾踏进过电影院。2月13日，传来美国联邦最高法院九位“宪法守护者”之一，安东宁·斯卡利亚 (Antonin Scalia) 大法官突然逝世的噩耗。之前一天，他正在得克萨斯州西部一个农场度假狩猎，这是他最喜欢的运动。当天晚餐时，他兴致很高，没有任何不适迹象。第二天早上，朋友们发现大法官未准时参加早餐，到卧室探望时，才发现他在睡梦中已驾鹤西去，享年79岁。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即将卸任的大法官，会是斯卡利亚的挚友、身患多种癌症的鲁斯·巴德·金斯伯格 (Justice Ruth Bader Ginsburg) 。可是，金斯伯格大法官或是因为对审判事业过于热爱，或是基于对民主党选情的极度自信，一直没有表露出任何辞职迹象。无论如何，法官给俗世总的印象就是高高在上、庄严威武；好包公睿智公义、铁面无私；坏包公阴险狡猾、油头滑脑…. 反正，学问智商都高人一等，短缺的是趣味娱乐情缘，刻板冷漠清高让他们不食人间烟火，拒人千里之外，一生拘谨如同抱着十戒的摩西雕塑。作为宪法原旨主义的倡导者，斯卡利亚大法官看上去似乎正是这种迂腐的反动典型：坚持用宪法起草者的思想解释宪法，认为判决应严格依照宪法制定者的原意，不应以法官自身意愿为转移。他反对种族平权政策，不赞同给予少数族裔太多优惠。他还质疑最高法院认可的隐私权，否认堕胎权与同性恋性行为的合宪性。他支持死刑，反对枪控和奥巴马医改法案，是位旗帜鲜明的保守派人物。自1991年以来最高法院一直由5名保守派大法官和4名自由派大法官构成，包括斯卡利亚在内的5名保守派大法官在很多判决上经常立场一致，他的逝世可能打破目前最高法院两派力量对比。<img src="/EditBackyard/EditorData/Photo/2016/Feb/2282016Sca.png" width="305" height="358" alt="" /> 直到“特立独行、才华横溢”的斯卡利亚大法官离我们而去，才从铺天盖地的崇敬纪念中，对这位“司法天才”乃至其同仁刮目相看，才听说素有“喜剧之王”美名的斯卡利亚的幽默：“如果把思想比作肌肉，那么把最高法院开庭场景播放出来，斯卡利亚可能就是美国司法界的阿诺德·施瓦辛格，” 专栏作家乔·摩根斯顿在1993年某期《花花公子》（ Playboy）上这样描述，“当他聆听那些倒霉的律师陈述时，会抬头表露出要求出示证据的表情，或者在桌前像弹钢琴一样弹他的手指，弹钢琴是他在庭下爱做的事情。说话时，他会用食指向前猛戳，以强调关键字眼。” 有律师形容斯卡利亚的提问风格：“就像一只大猫在把玩一个毛线团，一点点往外抽。” 斯卡利亚在法庭上收放自如，台下的律师们反而如履薄冰，他们总是困扰于斯卡利亚的盘问路数和那些逻辑陷阱。有一次开庭，斯卡利亚假设了一个案例，律师被问得措手不及，以“此案与在审案件无关”作答，结果被斯卡利亚顶了回来，他说：“不行！就算这个案子是假设的，我也需要你的回答！” 对于律师们的洋相，斯卡利亚似乎也乐在其中。有一回，他对一名过于紧张、开庭时还要在一堆案卷里翻找辩护词的律师说：“我们慢慢等，要是你找着了，请喊一声‘Bingo’。”斯卡利亚不仅机敏地让肃静的法庭笑声迭起，生活中的他也是个妙趣横生的人。如果有人在报刊撰文批评他，哪怕只是街头小报，他也会给报社老总写信，指明哪些内容实事求是，哪些属于造谣诽谤。他在担任助理司法部长期间，曾经为一起小纠纷，跑到小额诉讼法庭去打官司，把下级法官都吓了一跳。他不介意自己在公众场合被认出来，但需要确保自己形象无损。一次，他在华盛顿一家健身俱乐部锻炼，身边的一名律师觉得这个奋力运动的胖子看起来有点儿面熟，便问他是不是斯卡利亚大法官，他笑着回答：“不是，斯卡利亚比我本人要瘦。” 他携全家去西部旅行，酒店前台职员看到信用卡上的签名，问他是否与最高法院某个家伙同名同姓，他反问:“这儿到底有几个安东宁·斯卡利亚？”白宫一位官员接受《新共和》杂志采访时表示，斯卡利亚出任大法官，成为最高法院第一个罗马天主教徒。他热情洋溢，待人友善，每个人都喜欢他。法律届人士认为，无论爱他还是恨他，所有人必须承认，安东宁·斯卡利亚是对当代美国法律影响最大的大法官。保守派视他为阵前猛将，敢想、敢说、敢干，更敢冲在最前面，为宪法原旨主义摇旗呐喊，文笔一流，言词犀利，逻辑缜密。自由派则视他为文化战争中的“十字军”，炫耀智识，仗势欺人，且冥顽不化，他们最担心保守派“再往最高法院安插一个斯卡利亚”，私下却感叹：“我们要是有自己的斯卡利亚就好了。” 打小，在纽约皇后区长大的斯卡利亚就是个能文能武的多面手全优模范生，繁重的学业并没有把这个第一代意大利移民之子变成个拉丁书呆子。他精通拉丁文、希腊文，擅长弹钢琴，爱吹法国圆号，是校园军乐队的主力，并出任高中戏剧社社长。此外，他还是学校来复枪射击队成员，是一名好枪手，后来一直旗帜鲜明地捍卫公民持枪权。<a href="http://qian-jiang.hxwk.org/files/2016/02/photo-3.jpg" style="border: 0px; margin: 0px; padding: 0px; vertical-align: baseline; text-decoration: none; color: purple; background: transparent;"><img alt="photo 3" src="http://qian-jiang.hxwk.org/files/2016/02/photo-3.jpg" width="300" height="182" style="border-style: none; border-width: initial; margin: 0px auto 12px; padding: 0px; vertical-align: baseline; clear: both; display: block; max-width: 100%; height: auto; background: transparent;" /></a>去世6天后，斯卡利亚的遗体于2月19日“回到”他工作了30年的最高法院，接受包括奥巴马夫妇在内美国民众的瞻仰。最高法院当天以“高规格”向斯卡利亚致敬，98位曾担任过斯卡利亚助手的工作人员，在首都华盛顿的美国最高法院门前台阶上排成两列，目送美国国旗覆盖的棺木被缓缓抬进法院大楼，安放在1865年为林肯总统所建的同一灵柩台上。从早上10点半最高法院门一开到深夜，3千多名哀悼者来向这位任职时间最长的大法官“告别”。人们一度需要排队3小时才能进入吊唁现场，被美国媒体预测有望接替斯卡利亚入职最高法院的华盛顿联邦巡回法院法官斯瑞·斯里尼瓦桑和帕特里夏·米利特也出现在瞻仰队伍里。最高法院外的广场上，有美国民众摆放了一些“另类物品”以表追思，包括西兰花、苹果酱、纸袋子甚至中餐馆的签语饼，看似与瞻仰活动“格格不入”，实则与斯卡利亚“语出惊人”的人生密切相关。在最高法院去年关于同性恋权益的案件中，斯卡利亚将大法官肯尼迪执笔的多数派意见形容为中餐签语饼中那些“神神秘秘的警句”，声称如果他加入这样的意见阵营，就把脑袋钻进“纸袋子”里；他还讽刺首席大法官罗伯茨就医改法案发表的意见简直就是一堆“苹果酱”；2012年，他反问如果政府现在强迫人们去买政府医保，将来是不是要强迫人们去买“西兰花”？虽然并不都认同斯卡利亚的法律理念，但多数美国民众赞赏他对宪法的忠诚、率真的人品和固执己见的性格，北卡罗来纳州罗利市圣玛丽高中的17岁女生艾米丽·韦勒斯本和汉娜·摩尔就是如此。她们两人早上6点50分开始在法院门口排队，是最早抵达最高法院的吊唁者。“我不同意斯卡利亚大法官的很多理念，他常带有强烈个人色彩，但他本人值得尊重。”韦勒斯本说。斯卡利亚的母校-纽约市泽维尔高中-校长杰克·莱斯罗斯基认为，斯卡利亚有“比生命还高贵”的人格魅力：“今年的总统大选很热闹，一些人称赞 (共和党竞选人) 特朗普敢于说出华盛顿虚伪政客不敢讲的真话，在我看来，斯卡利亚早已做到并超越这一点，他说话总是直率，切中要害，华盛顿需要这样的声音。”提到老师批评学生逻辑的严厉劲，曾在弗吉尼亚大学斯卡利亚教授门下主修法律的布莱恩 (Brian Donato) 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1967年，布莱恩离开美国海军搬去法学院读书，途中发生搬运卡车撞车意外，运载的什物洒满公路。事后，无论是雇用搬家公司的海军部门，还是搬家公司本身，都拒绝提供任何资助。无奈之下，他只好在大学里找位律师帮帮忙。他找到了斯卡利亚，教授不仅胜诉，还拒收分毫金钱。“官司打完之后我问欠他多少费用，他说‘我带老婆上你家去吃晚饭。’”作为逝者儿子-著名的保罗•斯卡利亚牧师（Rev. Paul Scalia）的教父，布莱恩参加了当天在最高法院大礼堂内举行的私下哀思仪式，这个悼念会以及第二天的公开追悼弥撒，都由保罗亲自主持。1960年斯卡利亚与哈佛同学莫琳·麦卡锡结婚，莫琳是爱尔兰裔天主教徒，他们的结合被父母称为“混合婚姻”。他们十分恩爱，很少争吵，婚后头19年里生了9个孩子。曾有记者很认真地问斯卡利亚，为什么会生这么多孩子？斯卡利亚同样很认真地回答，“我是个纯正的天主教徒，所以不用避孕措施。” 斯卡利亚的孩子们长大后各有建树，其中除了保罗神父，两人成为律师，一人成为诗人，一位投笔从戎，不过多数都和老爸一样是保守派。迄今为止，斯卡利亚与莫琳已经有了28个孙辈。这使我想到当前中国留学生及精英们生活的被动反差，也忆起藤校毕业观礼场上，理工科区一片清华，而文科区则一律白大…. 继而，我的思绪又跳跃到奥巴马和其他领导的法律专业背景，然后跳回到梁警官冤情，以及海外华人因没有好姥爷帮着打官司所受的委屈。但转念一想，圈中认识的法学后起之秀，从以前的金发碧眼单调雄性群体，不已经提高到有志有勇有谋的华二代参与的博弈队伍了吗？等不久将来，这些姥爷出道后，担任起Public Defender、Criminal Law Justice, 我们华人不就也有口舌说公道话了吗？更可欣慰的是那些女JD，可谓凤毛麟角，英姿飒爽，应征起来，琴棋书画运筹帷幄全球通，真正达到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境界。也就是说，包青天后继有人，而斯卡利亚与金斯伯格都是他们的好榜样，尤其，这一对奇特搭档追求生活热情的佳话，值得推崇弘扬。接下来，请大家欣赏一段现年82高龄的金斯伯格女法官最近受访的自述。<a href="http://qian-jiang.hxwk.org/files/2016/02/photo-5.jpg" style="border: 0px; margin: 0px; padding: 0px; vertical-align: baseline; text-decoration: none; color: purple; background: transparent;"><img alt="photo 5" src="http://qian-jiang.hxwk.org/files/2016/02/photo-5-300×172.jpg" width="300" height="172" style="border-style: none; border-width: initial; margin: 0px auto 12px; padding: 0px; vertical-align: baseline; clear: both; display: block; max-width: 100%; height: auto; background: transparent;" /></a>Supreme Court justice Ruth Bader Ginsburg walks with two Carmen extras at Washington, D.C.’s Kennedy Center.我到底为啥喜爱歌剧？就是冲其辉煌音乐、高雅剧情和华丽声音, 再没有什么声音堪比歌剧的了。我曾经受宠若惊过一次，有幸参加《蝙蝠》（die fledermaus）(注1) 演出，坐在离多明戈（Placido Domingo）只有3英尺的地方，我从没这样近距离聆听那么美妙的声音，感觉有股电激穿过全身。我认为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The Marriage of Figaro）和《唐璜》（Don Giovanni）是两部最为完美的歌剧杰作，音乐神奇，《婚礼》中的六重奏是所有歌剧当中最诙谐的乐章，而《唐璜》具有最迷人的二重唱《让我们携手同行》（La Ci Darem La Mano），是唐‧乔瓦尼企图誘惑翟林娜时唱的。有天我会说《婚礼》是我的歌剧最爱，但第二天，就换成《唐璜》了。(注2)在2015年，一部关于我和安东宁·斯卡利亚法官的歌剧开演，名字就叫《斯卡利亚与金斯伯格》（Scalia/Ginsburg）。剧作家Derrick Wang不仅拿到哈佛和耶鲁的音乐学位，而且也上了法学院，并在读到我和斯卡利亚法官唇枪舌战争论不休时产生灵感，决定可以从中取材，用来创作成一部有吸引力的滑稽歌剧。他引用我们发表过的言论、讲演和文章中的话，而这部歌剧确实动人之处，在于它展现了两个对宪法秉持不同诠释方法却又真挚相互欣赏的人。我俩终曲二重唱是“不同两人，和谐一体”：不同指的是我们按文本解释宪法的方式，统一是对我们所服务的机构-美国最高法院-尊敬的共识。<a href="http://qian-jiang.hxwk.org/files/2016/02/photo-4.jpg" style="border: 0px; margin: 0px; padding: 0px; vertical-align: baseline; text-decoration: none; color: purple; background: transparent;"><img alt="photo 4" src="http://qian-jiang.hxwk.org/files/2016/02/photo-4.jpg" width="300" height="208" style="border-style: none; border-width: initial; margin: 0px auto 12px; padding: 0px; vertical-align: baseline; clear: both; display: block; max-width: 100%; height: auto; background: transparent;" /></a><a href="http://www.derrickwang.com/blog/category/listen-derrick-wang-speaks-with-wburs-here-now-about-scaliaginsburg" target="_blank" style="border: 0px; margin: 0px; padding: 0px; vertical-align: baseline; text-decoration: none; color: purple; background: transparent;">http://www.derrickwang.com/blog/category/listen-derrick-wang-speaks-with-wburs-here-now-about-scaliaginsburg</a>对歌剧的兴趣怎么来的呢？就我而言始于1944年，我姨娘带着11岁的我到布鲁克林的高中看精简版《歌女乔康达》 (La Gioconda) (注3)，令我喜爱的不得了。上高中时，我开始光顾纽约市歌剧院，为了省钱，我常去看他们排练，或买顶台后徘最差位置的廉价票。轮到我把歌剧介绍给自己的女儿时，我选择在晚餐当中播放莫扎特的轻歌剧《女人皆如此》（Così fan tutte）的英文唱段。她听了四五遍之后，我们就一起来念唱词，然后我和老公带她去看了场演出，到那时她对大部分曲子已耳熟能详，姑娘当时才8岁。我儿子首次接触的是《阿依达》(Aida) (注4)。还有个了解和热爱歌剧的路子，就是去电影院看大都会歌剧院联播，光是去年我就去了四五次。大部分时间，甚至入眠，我都在思考法律问题。但只要一看上歌剧，我就完全陷进去了，如痴如醉，什么法律纠纷统统忘的一干二净。（完）</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