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東選舉模式：泛民主派的行為革新 – 纵览中国-China In Perspective

6名新晉本土議員成功進入議會成為選舉分析熱話。概括而論，選民強大求變意欲及對香港沉淪的恐懼造就本土勢力於議會崛起的「神話」。可惜，傳媒的鎂光燈只停留在素人「成功」搶灘及舊世代泛民精英巨星隕落，彷彿忽略了新界東的選舉「奇蹟」：大部份固有泛民政黨或議員都守住自己的議席。在全港求變的聲音不綴或對固有政黨紛紛提出質疑甚至不信任的洪流裏，這樣的成績似乎是逆流而行。 很多人對此不以為然。他們視長期高踞支持度榜首的楊岳橋為泛民陣營異數，既然他是未來的泛民新星或領袖，對各位看官來說成功連任就並無特別。但若比較其他新東爭取連任的議員，例如張超雄、陳志全及梁國雄，他們的背景就與其他在他區落選議員非常相似：前者低調實幹，為弱勢社群默默耕耘，但從來得不到鎂光燈青睞；後兩者雖然從來站在議會抗爭、拉布戰的前線，但面對更激進派別的直接競爭，便顯得進退失據。如同好幾位其他選區的老牌政治明星，3位亦在民調曾經大幅落後，瀕臨出局邊緣。 新東泛民：合作主導的選舉模式 面對上述劣勢，新東泛民主派在選戰中採取以合作主導的選舉模式。攻擊從來是電視辯論的主軸，我們從中觀察到泛民主派有組織地向建制派進行攻擊及提問；但更難能可貴之處，是新東有很多泛民參選人，尤其是以楊岳橋、張超雄及陳志全的泛民鐵三角，在自己的「主場」每每預留時間給盟友，讓他們即使身陷泥漿摔角之中，亦有好好向選民釋述自己政治或政策理念的空間。 這種巧妙安排，讓觀眾看到泛民主派議員有跨黨派合作的可能，讓觀眾感受到泛民陣營的默契及凝聚力；及後亦見建制參選人與其盟友重施故伎，試圖複製相同的正面效果。但我們也許會問，新東泛民主派合作、團結為何就能夠打動人心，讓選票不至於像其他選區般大幅度流向主張更進步或更激進的候選人？ 過往極為鬆散的合作令選民失去信心 相信沒有人會質疑合作、團結作為政治美德的合理性，但市民縱觀過往數屆選舉或議會表現，泛民主派似乎與這種美德扯不上任何關係。在公眾眼中，議會內整個泛民主派只有極為鬆散的合作：除了慣常地列成橫排在記者面前譴責社會的不公義，或是間中被拍攝到在飯盒會中開會的情况，泛民議員對公眾而言就是獨來獨往、若即若離的個體；到選舉期間各黨派更加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根本不能期望有什麼團結或合作空間。 市民根本難以相信，泛民主派過往鬆散的合作關係及行為，能夠為走出政治困局帶來希望，因此寧願將選票交予沒有政治包袱的政治素人或新激進派別，而非有實幹往績的政治老牌明星。新東非建制選民的選擇讓我們明白到，泛民主派的行為進步及革新，即在選舉過程中表現出團結、合作，可以為泛民主派注入希望、生機，讓公眾有再度重新相信泛民主派的理由。 能否轉化為議會合作拭目以待 這場選舉亦告訴我們，泛民主派在選舉市場依然有其吸引力，可以與自決、新激進派別爭一日之長短；但我們必須反思，單單訴諸政治知名度、個人（地區）往績或個人誠信的傳統選舉宣傳方式，實在難以完全說服進步的非建制選民「含淚」投票。選民考慮的，不一定是新人與否，不一定是拉布與否，反而是泛民主派會否進步革新，互相合作，捍衛香港的尊嚴及核心價值。 新東泛民主派能夠成功打出以合作為主導的選舉模式，實在令人非常鼓舞；但日後選舉合作能否轉化為真正的議會合作，實在令人拭目以待。 （作者為民主思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