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釋法風暴中的法治 – 纵览中国-China In Perspective

上周四，路透社報道，香港有不少法官私下表示擔心人大釋法將強迫他們削弱香港自由。受訪的法官還表示，他們相信特區的司法獨立以及公正性雖然仍保持不變，但北京顯然可透過釋法來指示法官行事，限制了法官在關鍵的政治及安全問題上的權力。 2012年，終審法院非常任法官包致金曾指出，一場「前所未有的兇猛風暴」（a storm of unprecedented ferocity）將吹襲特區的法治。這場風暴確實是來勢洶洶，然而，筆者認為目前並未有直接證據，顯示有法官的裁決是基於政治因素而受影響。至於何以國際社會，以至包括本地法官在內的資深法律界人士，均有同樣疑慮呢？罪魁禍首正是中共治港者不時作出衝擊法治的言行，而且特區高官不但不反駁，反而認同。 正如筆者與法律界向來都強調——公義不僅要做到，更要昭著地彰顯出來，使其有目共睹。無奈，中共治港者近年衝着特區法治而作出的言行，越來越變本加厲。先是在2014年，國務院發表一國兩制《白皮書》，表明各級法院法官都必須愛國愛港、對國家效忠，履行職務時要「承擔維護國家主權、安全及發展利益」，以及接受中央政府的監督。此後，治港者接二連三地發表衝擊特區法治的言論，如認為中央對特區法定公職人員「負有監督責任」，並提出要在港「制定和細化」中央權力的法規，包括「《基本法》解釋權和修改權」、「中央政府向行政長官發出指令權」等。及至近期，他們更抬高《憲法》來取締《聯合聲明》和壓低《基本法》。 此等衝擊法治的言論，肯定會破壞外界對特區司法獨立的信任，讓人產生法官飽受政治壓力的觀感。因此，一旦有人覺得案件的判決看來不公正，便會聯想到特區司法獨立已被那股兇猛風暴摧毀了。不過，那些看來「不公正」的判決，並不等於是法官受壓才作出的。畢竟法官都是凡人，也會犯錯，所以有需要設立上訴機制，讓上訴庭可改正原訟法庭的錯誤，而終審法院的任務則是糾正上訴庭的錯誤，盡可能讓與訟人獲得公正裁決。<h2>每個人都要謹守崗位</h2>日前，筆者看了一套改編自真人真事的電影《1987：逆權公民》，故事背景為南韓總統全斗煥政府武力鎮壓光州運動後，為壓抑國內爭取民主的訴求，而以剿共為名搜捕異見人士。其中一名參與學運的大學生，被反共調查組水刑拷打致死，繼而引發各種連環效應，最終政府修憲實行直選制度，全斗煥亦下台。此電影最特別之處是沒有主角，故事是分別由幾位不畏強權打壓、擇善固執的人士，各自的經歷來推進——一個不惜違抗上司而堅持要驗屍的檢察官；一個勇於報道事實、將真相公諸於世的記者及其編輯；一個站出來公開指證真相的法醫；一個正義的獄卒等。此電影給我的最大啟發，就是提醒我們要堅守良知，尤其在關鍵時候，要敢於向強權說不，而盡力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這套電影對港人來說，着實是發人深省。究竟我們該怎樣面對兩會後國家令人憂慮的新局面？在中央「全面管治權」下，我們又可以為特區的未來做甚麼呢？其實答案很簡單，就是大家都要在自己崗位上盡責，不隨波逐流，就算部門內只剩你一人堅持，也要謹守原則。就以法官為例，誠如路透社所述，他們對特區司法所受到的干預感到憂慮，但審理每一宗案件時，都要保持平常心，特別是少數政治敏感的案件，絕不能考慮任何政治因素，即使擔心作出正確的判決會招致釋法，也不可妥協作出違心的判決，因為這不僅對與訟人不公平，更等同是親手對特區的司法獨立及法治精神捅了一刀。同樣地，其他執法者亦然，一定要按信念秉公辦事，千萬不可以向現實低頭、向強權屈服，否則，你就是強權扼殺特區人權自由的幫兇，往後都不可能推卸責任，只能埋怨自己沒有盡守本份，破壞特區的核心價值。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民！為了我們及下一代，堅守你的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