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民主派陷入“消耗戰” – 纵览中国-China In Perspective

在24日結束的香港書展中，傳統民主派標誌性人物、前立法會議員馮檢基出版的新書《馮檢基·那一條窄巷》講述了他從政30多年來的經歷，披露了很多鮮為人知的政壇故事，還重點揭露了今年初九龍西立法會補選風波的內幕，把民主派內部對民主理念的背離以及不同派系之間的爭位公諸於世，揭示出一個民主派“九龍治水”，內耗和外耗持續的嚴峻現狀。 7月12日，馮檢基正式退出自己一手創辦的，超過30年歷史的香港民主民生協進會，并宣佈成立新的以民生社會為議題的壓力團體，以非政黨模式經營一個抗爭平台，以比民協更激進的方式向政府爭取符合基層大眾利益的民生政策。 馮檢基對筆者表示，他的政治生涯並沒有結束，對於多年熟悉的民生政策，醫、住、行等問題鍥而不捨，雖行走於非主流的一條窄巷，但“拼民生”的決心依然堅定。香港社會富庶，庫房水浸，但房屋、醫療、長期病患照顧三大問題一直未得到解決，令他忍無可忍。他希望用這一團火去呼喚大家出來逼政府改。此外，他對未來兩年內的立法會補選和區議會選舉是否參與保持神秘感，但明顯可以看出他對於民主派內部的協調和初選機制有悖於民主的情形強烈反感，並對自己的勢單力薄感到無奈。 近些年來，馮檢基因所代表的“又傾又砌”（又談判又鬥爭）立場和策略被部分民主派和新興民主派邊緣化，與馮檢基同陣營的傳統民主派的香港民主黨，也因為第二梯隊接班逐步改變了溫和的抗爭策略，更不用說激進民主派和“自決派”政黨難以容忍馮檢基的溫和路線，甚至民主派內部有人判定馮檢基已不屬於民主派中人。在今年初的九龍西立法會補選工程中，民主派協調平台“民主動力”主持人鄭宇碩，以及“自決派”的姚松炎和朱凱迪，被曝出擬推翻初選機制，逼馮檢基退出Plan B角色的內幕。 從現實情況看，目前香港的民主派光譜過寬，分支過多，觸發的內耗漸多，形成“九龍治水”的紛亂局面。包括有傳統模式，講求“和平理性非暴力”的民主黨，有立場激進，著重捍衛法治的大律師黨派公民黨，有勞工和基層民眾情懷，視資本家階層為對手的社民連、工黨，有馮檢基“又傾又砌”立場影響的民協，有主張中港隔絕甚至香港獨立的民族黨、青年新政、本民前和一些青年組織，有主張港獨作為公投選項的“自決派”的香港眾志及一些民主派人士，有擅長街頭運動的反共民主人士，還有“民主理論實踐者”的以戴耀廷為代表的學院派學者，介入民主運動和選舉規劃。 這些民主派黨團既有共同的民主目標，又有議會席位的盤算；既有政治理念的分享，又有政治利益的爭奪。在建制陣營加劇對非建制派的各種打壓下，它們的抗爭模式趨於簡單化，被動化，疲於招架，對內對外均陷入“消耗戰”。最重要的是，香港主流民意的支持度沒有出現有利於民主派的勢頭，例如在反對DQ議員，反對一地兩檢，反對取締民族黨等一系列的遊行抗議中，參加人數不理想，社會民意聲音不強烈，被民主派核心人物和學者稱為“民間無力感”，民主運動的前景只能無奈地靠堅守待變。 在民主派頻頻招架中，建制陣營的進攻態勢愈加猛烈，在23條未立法之前，港府利用《社團條例》，引用國家安全概念來取締民族黨的活動，與民族黨同理念的其它組織感到如芒在背。香港眾志已經感覺到港府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因為建制派的輿論中已經將“自決”等同港獨。立法會議員毛孟靜甚至批評說港府是將23條“分拆上市”。《社團條例》的限制對象雖然初衷是針對黑社會組織，但是最近建制陣營的政治手段有所擴大，以國家安全為由，以國家憲法的精神為依據，來打擊港獨活動，是新的發展趨勢。 馮檢基的新書，以及最近鄭宇碩在城市大學時的助理曝料，對民主派的形象帶來一波又一波負面影響，而民主派各黨團基於路線和策略的不同，難以團結統一，只能維持表面的共同行動。這種“消耗戰”客觀上助長了建制陣營的持續進攻，民主派期待的“民眾覺醒”似乎遙遙無期，只能寄望未來的兩個選舉能夠調動沉默的多數，用選票來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