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本土意識興起,年輕人對六四事件的看法與上一代越走越遠。2014年傘運後,各大院校學生會先後退出1989年走在六四支援最前線的學聯,令學界近乎絕迹支聯會六四集會。中大學生會會長蘇浚鋒和外務副會長呂天忻都同意,六四事件影響深遠,不應遺忘,但表明不同意支聯會的「建設民主中國」綱領,不參與維園燭光集會的他們,希望能與上一代就傳承六四的方式互相尊重。另一邊廂,仍有90後年輕人願到維園點起燭光,香港眾志林朗彥及何嘉柔認為在港府硬推「送中」惡法之際評論六四別具意義,但指支聯會的集會與中國有太強烈關係,形式需要改變。<br /><br /><div>自從梁振英2012年上任特首、挑起「港獨」情緒後,其任內五年,年輕人對六四和支援中國民主運動的支聯會切割日益嚴重。傘運後的2015年,多間大專院校學生會紛紛退出香港專上學生聯會,最終令打從一開始就與支聯會並肩的學聯2016年全面退出支聯會。</div><div> </div><div>不滿「建設民主中國」綱領</div><div> </div>梁振英下台的2017年,時為六四28年,中大學生會發表聲明指「六四情不再,悼念何時了」,明言不會舉辦或參加任何六四相關活動;梁振英下台後的今天是六四30年,中大的本土派學生會代表對六四又有何看法?《蘋果》向同樣是20歲的蘇浚鋒及呂天忻提問,知否誰是袁木、李鵬曾與哪些學生代表會面、當年遭北京通緝的21名學生有哪幾位,以及學生當時的七大訴求為何?結果不令人意外,兩人只知袁木已死,李鵬接見過的學生包括吾爾開希,王丹是其中一名被通緝學生,還有當時學生的訴求是反貪。惟兩人不約而同覺得,六四事件啟蒙了一代香港人。<br /><br />呂天忻直言,「你冇辦法將佢(六四事件)完全同香港嘅歷史,以及未來嘅民主發展完全切割」,她甚至相信:「記住呢啲教訓對我哋未來嘅民主運動係有一定幫助。」作為年輕一代,她覺得支聯會的問題固然是不少人詬病的「行禮如儀」,但更重要的是:「究竟行禮如儀之後,你(支聯會)帶嚟係啲乜嘢嘅訊息,或者係你想達致啲乜嘢結果呢?」<br /><br />蘇浚鋒進一步指,六四事件令港人從經濟至上變成開始關心社會,所以不能把六四事件與香港切割,而正如韓國光州民主化運動中的學生,北京學運的學生同樣是民主鬥士,值得尊敬,只是他想側重的是:六四事件對香港民主運動,激發了甚麼的社會參與?翻查資料可見,上一代的人紛指,六四催生了香港的公民社會,政治團體湧現,以支聯會常委為骨幹的港同盟其後成立,後與匯點合併為民主黨,回歸前後積極參政。<br /><br />既然六四事件不能與香港切割,為何年輕人對支聯會有意見?無非與支聯會的綱領「建設民主中國」有關。呂天忻解釋,民主是普世價值,她不反對為任何地方爭取民主,再者中港兩地相鄰,中國無論在經濟、文化都對香港有很大影響力,但她相信學界認為香港沒有責任建設民主中國,較深層的意思是:並非只有建設民主中國才有民主香港,她指要為內地爭取民主,「講緊你要對抗嘅係中國共產黨,你要用嘅時間、人力、物力,唔會話係同香港民主運動完全overlap(重叠)」,與其爭取內地民主後再由內地「施捨」民主給香港,倒不如先掌握香港的命運。<br /><br /><div>冀上一代尊重想法</div><div> </div>呂天忻續指,最重要是讓年輕人知道六四的歷史,故此要反問的是支聯會的六四集會能否做到這點?她相信百花齊放,不同方式可以吸引到不同的人,例如支聯會吸引到上一代人,而新一代則可能有其他方法,只要雙方互相包容,對傳承六四歷史來說是好事。她未有透露有何其他方式悼念六四,但強調「我哋尊重每一個香港人對於六四事件嘅紀念,或者佢想傳遞呢個歷史知識、想安放自己情感嘅方式」,「如果年輕嘅一代覺得呢件事係有另外一個角度去切入嘅話,咁上一代人又會唔會尊重吓我哋對呢件事嘅睇法?又或者(尊重)對呢件事嘅不同紀念方式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