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疯子哭着喊着扶阿梅在折叠钢丝床后躺下。一声怒吼,疯狂冲向街头的戒严部队。又是一声凄厉枪响,子弹穿胸。身子一踉跄,舞蹈一样的姿势扑倒街头:“千里奔来急,前门搭水楼。绝食学子苦,哥嫂送茶粥。可怜枪炮响,万世文明羞。且喜二人血,合成一处流。”
这是诗疯子临终前的最后一首诗。起初声韵高亢,情绪激昂。最后两句反反复复念诵时,已经是诗词和鲜血从嘴角一同冒出。
诗疯子双手一直紧攥着胸前带血的珠子,生怕散落。叮嘱身边的人一定想办法把这首诗送给他的夫人,那位躺在粥棚子里的阿梅姑娘。念到后来,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轻。最后他微弱地念叨:“没有我的诗,阿梅死不了;没有我的诗,我家阿梅也活不了的。我知道,我夫人不会死。约好了的,我还要给她天天写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