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是不死的能量 ——纪念余英时先生悼文之二

纵观余英时先生的学术生涯,他的治学不在“专”,而在“通”。他的学术论著是通史、全局的学问,而非专家、专门之学。
    他既“通”古今,又“通”中西;既“通”中国经典学术,又“通”西方现代学术;既“融通”人文学科的三大主干——文(学)、史(学)、哲(学),又“通悉”社会科学,比如文化人类学、社会学、政治学等;虽说主攻思想史和文化史,也密切观察历史学的其他领域——社会史、政治史、经济史、宗教史、哲学史、文学史、生活史等,并将这些众多的专门史,贯通在他的治学和著述之中。
在普林斯顿中国学社举办《余英时先生追思会》 上,

    在余先生遗像的两侧,赫然书有“文起神州澄乱世   史承道统汇西东”十四个白底黑字的大号行书正体字挽联。
    这对挽联先用的“起”、“承”二字,道出了他的学术渊源;接着使用的“澄”、“汇”两字,则肯定了他在学术领域的历史性贡献。(本刊首发)

史家的身影如竹影 ——纪念余英时先生悼文之一

余英时的一生,正是近现代中国的一幅长卷,颠沛,斑驳,光彩陆离,而又动荡起伏。到如今,时间将一切都涂改得面目全非,几度沧海桑田,桑田又沧海。多少的权争利攘、牙笏满床,多少的枪烟炮雨、轻歌舞场,都在岁月无坚不摧的冲洗下烟消云散,徒留后人评说。这个昔日在抗战硝烟中被父亲送至安徽潜山乡下避居的懵懂少年,如今也悄然地退出尘世,坦然地走入历史。

    然而,相比于那些喧赫的权势、堆簇的财富、显曜的武功、矜夸的鼎业,乃至于不可一世的政权,他这一生所活出来的,才真正是不朽的。虽历经未来漫长的岁月风雨的洗刷,也不会褪色。(本刊首发)

在北京包餃子的期望——憶英時表哥二、三事

編按:2021年8月1日晨間,學者余英時在美國寓所睡夢中逝世,享年91歲。余英時表妹、天安門母親行動發起人之一張先玲撰文回憶與「面黃體瘦」表哥的童年交往,日後相見時無話不談的場景,以及六四屠城發生後余英時的哀悼與憤慨。而今天人兩隔,「早日能在北京包餃子」的期望終未實現,張先玲卻在文字中重回故地、與不同時期的表哥余英時再相見。

追思余英时

8月28日,余英时生前为流亡海外的中国知识分子而建立的“普林斯顿中国学社”(Princeton China Initiative,简称PCI,“中国学社”)成员召开了一场“余英时先生追思会”,曾经受过余英时教导与恩惠的海外华人学者们汇聚一堂,与世界分享、追忆他们与余先生交往的点滴经历,纪念余先生对家国天下的“铁肩担道义”的博大胸襟,以及他留给后人的堪称“立德、立功、立言”的不朽的精神财富。发言悼念的人有二十余位,这里记录部分以飨读者。

文化中国的终结 ——在普林斯顿中国学社“余英时先生追思会”上的发言

余先生走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感觉一种无底无涯的大悲哀。“齐州祸乱何时歇,今日吾侪皆苛活”。是啊,我们已经没有可能再继承余先生的文化事业了,文化的中国已经灭亡,物质的中国有可能凌驾于全世界之上,把他那套带给世界带给全球,我是没有王国维先生那种毅力去投湖自尽,但我的心是完全死了。现在余先生又走了,除了悲哀我没有其他东西和各位分享。

余英时时代

如果说,对中国知识界而言,有过胡适时代的话,那么,不夸张地说,胡适之后,有一个余英时时代。 “在没有胡适之的年代里,至少我们可以读余英时。”这是中国大陆知识界广泛流行的一句话,它正是存在余英时时代的印证。在中国近代历史上,余英时先生,将毫不逊色地担当康梁、胡适之后的华人知识界的精神领袖,他将以20与21世纪之交的“当代头号中国士大夫”而名垂史册。

史学泰斗 社会良心  ——悼念余英时先生

余英时先生融汇东西,打通古今,其学问博大丰厚,极具开拓力量和启发意义,是同代人文学界中不可多得的佼佼者,在当今学界十分罕见。 

著作等身、研究精湛的余英时先生,更以身垂范,直至临终,从未放弃和逃避对中国社会现实和政治问题的关注和评论,昭示了一个知识人所应该具有的独立人格和求真敢言的自由精神。 

荒芜时代的巨匠 一一 走近余英时

本文无意去谈论余英时的学术思想,这超越了我的能力。我只想写一则素描,虽也力有不逮,但记录若干片段,首先于我自己有意义。我无缘进入余英时前辈的学术天地,但当年沿着普林斯顿那条蜿蜒“狐径”,我一点点走近前辈的精神世界。读书、作文、做人,自知难以臻达那个境界,却已印下足迹,就这样走过了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