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英時與當代中國自由主義——寫在余英時先生逝世兩周年

今年8月1日,是余英時先生逝世兩周年。

余英時先生離開我們已經兩年了。他走後留下的空白,無人可以填補。

余英時先生是享譽全球的史學家,也是當代極具影響力的華裔知識份子;而尤其讓我們感念的,是余英時先生對中國大陸思想自由和政治民主的深切關懷,對中國大陸自由派學者和流亡人士的深切關懷。

余英時是我們的守節者,傳道人

「在風雨飄搖的日子,像我這樣經歷過八九年,一九年來到香港的人,余先生(余英時)在我心目中,是我們的守節者,傳道人。」何曉清以流利的廣東話說。

她指余英時是人生導師,情誼深厚,但她坦言,不是出於師生或認識一位知名學者的因由,才對余英時的言行身教特別深刻,「余先生啟發我的不只是他的寫作和學術,同樣重要的是他的生命。他是用生命活出他的價值。我經常強調,余先生的人文關懷是普世的,屬於每一個人與他有心靈密碼的人。」

為故土滅火——讀余英時先生

余先生的思想和生命不會因為他的逝去而湮沒,在與他的思想史和生命史對話時,每一個讀懂他的人都可以得到智慧和力量。他不只是屬於那些有幸與他生命有交集的人,他的學問與精神是普世的。余先生本人的一生就是他「深信不疑的歷史論斷」——「中國文化中接引民主政體的成分遠多於排斥它的成分」的最有力表述。余英時先生是真真正正的新亞人,誠明新亞人,沾濕翅膀為火海中的故土滅火的新亞人。

余英時《失題二首》解讀

余英時以「觀于海者」署名,於1987年發表在《明報月刊》的《失題二首》,應該說即寫於此開啟兩岸交往的背景之下。「關於海者」這個筆名出於《孟子》:「觀于海者難為水……觀水有術,必觀其瀾。」該詩的調子是低沉的,作者撫今追昔,面對台灣本島及兩岸關係出現的變化,抒發了某種持觀望態度的感懷,委婉的語氣似乎在尋思著事態發展的波瀾。(本刊首發)

沒有余英時的年代

此前有一句話廣為流傳:“在沒有胡適的年代,我們有余英時。”現在沒有余英時的年代開始了,中華文化的託命者騎鶴西去,沒有余英時的年代何時才有大師降世?自陳寅恪之後,中華文明已在大陸注入另一河谷。沒有自由思想,就沒有余英時,他只能在另一片土地上開宗立說。余英時不曾遠去。他走進歷史,擎起燭火,歷史樓閣的燈窗依次被點亮,那是思想之光。

士人风骨,学术钜子——缅怀余英时先生

余英时先生的历史观与他的现实态度一样,都是棱角分明毫不含糊的。但是他的历史着述并不大谈理论标榜价值,而是寓论于史,用事实说话,以”汉学”式的考证功夫得出”宋学”式的微言大义。正是这一特点,加上改革开放时代国内几十年的宽容格局,使得余先生尽管只是1978年访问过大陆一次,但他几乎所有的主要学术着作,在大陆都出了简体字版,从而对大陆学界也有很大影响。余先生的史观史识,使得他能细考他人所不查,看出独特的故事。例如过去人们谈宋明理学,往往只讲修身养性的形而上层面。而余英时却在他那本论朱熹的名着中,描述了一个宋儒”得君行道”、力图在王朝政治斗争中实现自己”外王”理想的详尽而精彩的叙事。

余英时的意义:存亡继绝,返本开新   ——王康、陈奎德访谈录(注1)

余英时先生获得美国国会颁发的克鲁格人文与社会科学终身成就奖获奖具有多重意义。刚才王先生说了非常重要的在中国历史上的意义,另外,从国际学术界的观点来看,像美国所谓的中国学,就是所谓Chinese Studies,还有缘自欧洲的“汉学”传统 Sinology,这样一个传统,还有中国传统的所谓“国学”,余先生可以说在这三个学界中都是完全打通的。余先生作为能够打通三界,而且远远超越这三个传统的学者,是非常不容易的。余先生生谈到中国文化中道统和政统的紧张关系,所谓道统,在余先生受奖词里所讲的“道”是广义的,它涵括了儒家、道家等等所论述的“道”,可以作为先秦诸子乃至中国文化的共同基地。而就儒家简括来讲,孔子象征的 “道统”,    它也有一条基本线索:尧传舜,舜传禹,至文王、武王、周公、孔子、孟子、韩愈,经   过程颐、程颢、张载,朱熹、陆九渊、王阳明……直到近代的梁启超、王国维、梁漱溟、 钱穆、唐君毅、牟宗三、徐复观、张君劢等…一以贯之,而在当代,就是胡适、陈寅恪      和余英时三重镇了。当然,他们三位所继承的,已经不纯然是儒家道统了,而是整个中国文化的道统,是中国文化吸取了西方文化的养料后发展出来的现代道统。虽然这一条    线索从古至今受到非常大的压力和摧残 ,但屡仆屡起,一直绵延下来成为精神传统 ——士大夫的精神道统,这是源远流长的。余先生在八十年代进入中国的一本书       《士与中国文化》,就专门谈到道统问题,在当时中国知识界有相当大的影响。他特别谈到“知识分子的创世纪”,认为目前是一个新的时代,一个中国知识分子可以发挥自己道统力量,对政统有相当制衡作用的时代。

林培瑞憶師友余英時:異議人士的北極星

林培瑞(Perry Link)曾是余英時學生,後來成為同事。他今天接受中央社電話採訪,從普林斯頓中國學社(Princeton China Initiative,PCI)的成立談余英時的風範,並認為美國政府在與中共交往上,沒有早點延攬像余英時這樣懂中國的人,是萬分可惜的事。

不再有回答的專訪:中國激進思潮九問—— 祭余英時先生

「以五四為起點,我們不妨說,經過70年的激進化,中國思想史走完了第一個循環圈,現在又回到了五四的起點。」然而其中原因和路徑,卻至今不為人所認知,有些人甚至將其惡果歸因於中國傳統儒家學說。我奉給余先生的那些問題就是在這樣的知識背景下提出的。現在余先生已飄然而去,帶走了答案。我將這些問題略加修整,公諸於世,以此祭奠中國一代史學大師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