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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国第一个宣布破产的城市黑龙江鹤岗市，经历了一年多的债务重组，财政紧缩的压力已经渗透到社会各个层面：当地人在寒冬下缺乏足够的供暖；出租车司机称被处以更多的交通罚款；公立学校教师在裁员的传闻中焦虑地给学生上课；街道清洁工有两个多月都没拿到工资。这些残酷现实就是一个破产城市的写照。然而近来，鹤岗经济出现逆势回升，首先，鹤岗由于白菜价的房子，让这个人口外流的城市突然吸引一批到此躺平的年轻人，带动了房地产市场。另外，由于石墨开采为这个资源枯竭城市注入了一股新活力。本期节目将就鹤岗的前世和今生进行探讨。参加讨论的嘉宾是旅美经济学家秦伟平。

第一个进行债务重组的城市

中国地方债问题突出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根据高盛集团的估计，中国官方借贷和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和政策性银行持有的债务在内，总额约为23万亿美元，相当于163万亿元人民币。如果中国地方债失控，可能在未来一段时间拖累中国经济发展。美国智库保尔森基金会经济学家宋厚泽表示，中国许多城市将在几年后变得和鹤岗一样。他指出，人口老龄化和人口减少意味着许多城市没有劳动力来维持更快的经济增长和税收收入。

从中国第一个破产的城市鹤岗可以提供什么样的经验？位处东北偏远地区的产煤城市鹤岗，长期以来财政收支矛盾突出，严重依赖上级转移支付和债务收入。近年由于土地出让收入大幅下滑，专项债务偿债风险上升，在2021年底进行债务重组。

根据招商宏观介绍，从2021年末宣布财政重组至今，鹤岗财政状况出现了明显收入增加和支出压降。从2020、2021决算报告和2022预算报告来看，税收收入和非税收入都有明显增长。其中税收收入三年分别为13.3亿、15.2亿和16.8亿元。其中非税收入分别为9.7亿、13亿和14.3亿元。从细项来看，税收收入中变化较大的增量分别是增值税、企业所得税、资源税和个人所得税。非税收入中增量较大的主要为没法收入和国有资源有偿使用收入。

截至2022年底，鹤岗地方政府债务余额共计243亿元，其中法定债务111亿元，隐形债务132亿元。债务风险已经由红区将为橙区。

去鹤岗躺平的年轻人

最近几年，由于白菜价的房子，鹤岗这个边陲小城，一下子成为网红城市。作为中国第三批资源枯竭城市，人口不断外流。鹤岗的房价不断下跌，在全国排名一直倒数。低廉的房价，对于饱受大城市高压和生活成本高企而绝望的年轻人，却提供了一个躺平的好选择。

在2019年，有年轻人用非常低廉的价格在鹤岗买房，迅速引爆社交媒体。接下来，不少年轻去鹤岗买房。根据统计，2020年至2022年三年间，外地落户鹤岗的共有7286人。理想虽美好，但现实真是如此吗？根据网站36氪一篇报道介绍，从2019年到现在，第一批去鹤岗买房的人有一半都在亏损情况下把房卖掉。

鹤岗房价虽低，却有漫长的冬季和严峻的就业环境。所以并不适合所有人。鹤岗之所以成为网红，反映全国房价只升不降的大环境下，年轻人买房焦虑的无限放大。

鹤岗咸鱼翻身只因找到了新矿？

2023年第一季度,鹤岗GDP增速达到8.5%，在黑龙江13个地级市中排名第一，高于黑龙江和全国的平均增速。据了解，2022年鹤岗GDP增速为4.5%，同样高于和龙江全省的平均增速。

但在此之前，鹤岗经济形势一路向下。曾经鹤岗拥有大大小小300多家煤矿，但随着资源枯竭，目前已经关停到只剩下十几家。伴随着资源枯竭，常住人口不断流失。

但随着白菜价房子成为网红后，鹤岗发生了不少变化。在2022年全国商品房销售面积下降24%的情况下，鹤岗的商品房却同比增长37%。商品房销售额2.2亿元，同比增长28%。

虽然商品房销售，成为鹤岗此轮经济增长的部分原因，更为关键的是产业发展方面取得较大进展。鹤岗市统计局数据显示，今年第一季度，鹤岗第二产业增加值32亿元，增长12.7%，对GDP增长贡献率为60%，正向拉动GDP5.1个百分点。

同时鹤岗工业投资同比增长17.8%，比黑龙江省平均水平高出9.4个百分点。

其中不得不提到石墨产业。鹤岗已探明矿石储量达到17.31亿吨，以晶质石墨为主。储量大、品质高。石墨产业已经成为鹤岗仅次涉煤产业的第二大产业。全市共有石墨企业37户。天然石墨产品应用市场主要包括电子、新材料、冶金等领域。其中电子行业应用最广，主要用于锂电池负极材料、导电膜、石墨电极等。近两年电动车市场呈爆炸性增长，导致对天然石墨的需求不断增加。

不过，中国社科院研究员牛凤瑞表示，一个大城市需要多个支柱产业支撑，才有较好发展。鹤岗本身市依靠资源兴起的城市。如果石墨产业能形成完备的上下游产业链和规模效应，对于支撑一座小城市发展才会有一定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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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主持、制作：饶怡明